刚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见，天空像是一张漆黑幽深的巨网，将地面上的一切拢入其中，难以逃脱。

狭小的房间内，玩家们被两具僵尸左右夹击。萧霄是谁？那个去找司机麻烦的壮汉没有得到回应，此刻已经走到了驾驶位旁。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秦非数了数在场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28个。青年双手一摊，云淡风轻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秦非倒也没为难他，抬手将它的脑袋按回脖子上。这是鬼火所能够怀揣的最后的期望了。

物业中心门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电梯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吵闹声几乎将他淹没。良久。

服务大厅就在街对面，门口排着两条长龙，全是来办事的玩家。

秦非恍然。“然后。”秦非笑眯眯地接话，“然后我们就回来啦——能够再次看到你们，可真是太好了！”他没能成功将那个薄弱的灵魂吞噬。

说到这里，程松的眉头皱了一下。逆着光，玩家们看不太清楚，只能听到一声声金属刮擦地面发出的悚人声响。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不然岂不是成了白嫖？秦非无声地“啧”了一下。

宽阔的道路两旁都是玩家，他却半点没有身为一个通缉犯的自觉，眉眼清澈，神态随和，不见丝毫心虚和恐慌。

6号一步也不敢停歇。秦非挑拣着向三途和鬼火叙述完了自己的需求。他顺着血迹一寸寸按压着，直到触碰到某个位置，动作蓦地一顿。

三途见状，没再多问什么, 拉着鬼火转身离开了。纸钱串的样式与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悬挂的并无不同，只是颜色是诡异的黑红色，像是用鲜血浸染后风干的一般，光是看着就感觉十分不详。

大家都是对手，在生死面前，谁又能一直对他人保持善意？

秦非皱眉：“离开，去哪里？”所有村民都已经完成了挖眼的仪式，他们将头缓慢地转过来，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礼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年老村民似有深意的呓语。

秦非点点头。

关山难越。秦非：“……”“第三次R级对抗类副本即将在十五日后正式开启，邀请信函现已发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请有意向参与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签收——”

秦非仿佛十分随意地开口道：“啊，没什么”

可秦非却一直没有意识到，就像是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秦非想起他房间镜子中的撒旦。撒旦：“？：@%##！！！”

……反正鬼婴可以听得懂他说的所有话。他们又不能因此而复活！

“神父、神父……”孩童嗫嚅着，将头垂得低低的。

在6号顺利拿到24分之前，那个脆弱的结盟就势必会瓦解，届时不需要他们出手，6号联盟内部的人为了活命，也一定会动手对付他。除此以外，就再没有旁的有趣的事。

他逃不掉了！此时，他的头颅和身体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看得出，三途的内心非常煎熬。

他只好赶紧跟上。

玩家指认鬼是鬼，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该不会是因为她把他们当成同类了吧？只可惜8号想得非常的美，却忘了考虑最现实的因素。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墙面上喷溅的血：“餐厅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这个高度，要想溅上这样大量的血，只有一种可能。”

冷风戛然而止。

每个灵体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滚圆。

秦非曾在镜子中看见过自己的里人格，那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告诉秦非，自己是撒旦。

苔藓，会是祂在这座迷宫中的监视器吗？这也恰恰印证了黛拉修女刚才对秦非说的话：从玩家视角来看，目前最合理的选择，的确就是去徐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