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几乎在瞬息之间便确定了一件事。他在脑内一遍又一遍预演着自己的计谋：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觉得发生的事太过出乎意料，还是他早已料到结局会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然后从主播面前走过。玩家们心思各异。

“除了艾拉，还有那个最最讨厌的彼得·瓦伦——就是那个浑身长满了瘤子一样的眼睛的家伙。”两侧的暖色壁灯熄灭，血修女经过的地方, 不知从何处亮起的黑红色灯光诡异地闪烁着，将周围的每一寸地板墙面都映照得仿若案发现场。但是名字起的这么敷衍，高低还是有点过分了吧。

他在餐厅里一边分析案情，一边观察众人的微表情。

夜色暗沉，遮掩了许多细节，村长没有发现玩家们过于青白而显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脸色。林业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秦非又笑了笑。

他们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守阴村所在的那座山太荒凉了，根本没有通车。

导游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玩家们迫不得已只好跟上。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并且会攻击人的——

说他精神太过敏感也好，自我意识过剩也好。总而言之，他被困在了这里。

直到有一个眼尖的人认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级共享血瓶！”

“别废话了，这个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居然还一点都没掉，是bug了吗？”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实的世界，玩家们也都和他一样，是被那个弄虚作假的旅行社诓骗到这山村里来的倒霉蛋。5号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论，立即打动了一批刚刚才在心中泛起波澜的玩家。

萧霄蹲在柜子里，贴着帘子边边向外偷看，差点被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弄得笑出声来。但他又舍不得走，硬着头皮继续往前。6号心潮澎湃！

在听秦非说了几句话后，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说服了，想也没想便跟着一起进了副本。秦非关掉属性面板, 将注意力放在了电梯里。这里没有人吗？

他摇了摇头，将手支在下巴边，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真是让人呕得慌呀！

不知过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颤了颤。四人一拍即合，向着规则中心城的方向走去。除此以外，在过去的200余次直播中，进入过地牢这张支线地图的玩家也寥寥无几。

年轻神父在短短一秒钟之内经历了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据他所言，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荡荡的大马路上骑车，前方不知为何却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七窍流血的鬼脸，把他吓得够呛，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这是一条宽度几乎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路，两边都是房屋的后墙，几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与房屋的空隙间，鬼火突然瞥见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影子。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点吧，预感这种东西，也可以当真的吗？

话题逐渐往奇怪的方向歪去。三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店里的其他顾客，片刻后得出结论：“我们得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才行。”

“还好玩家不能看直播。”萧霄感叹。这抬头的动作属实是无用，因为秦非对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空空荡荡。他说这话时的神态过于平淡了，不见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点。

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线索都没有发现？自然，以秦非时常徘徊在谷底的幸运值来说，这种能让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会这么轻易发生的。因为这并不重要。

医生的办公室，其实也就是教堂的医务室，这里没有锁门，秦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主播长得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秦非蓦地皱起眉头，怎么感觉那人朝他的房间过来了？萧霄忘不了，在他的上个副本中，有一个玩家在危急关头，将陪伴了自己两个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挡boss。“三途姐是高玩预备役，我也是呀。”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冒着傻气，和萧霄在复本中犯傻的样子一模一样。

秦非转动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见旁边另一张床上的2号。棺材里面静静侧躺着一个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中带着青紫，呼吸微弱，额角不断有细汗淌出。

原来是姐弟，秦非恍然。

以程松下过这么多场副本的经验来看。这个藏在义庄中、甚至可以说是藏在玩家们眼皮子底下的线索，一定不会是无关紧要的边角料信息。徐阳舒混进他们当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嗯。话音落，秦非微笑着开口：“不，你不能。”他的脚步压得极轻，呼吸也放得缓，以至于隔着薄薄一扇门板，外面的3号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总之，污染源，就是这个世界开始异化的最初起点。布帘背后，枯树版遍布着褶皱的手抓住钢管，轻轻揉搓了几下。少年终于从死神手中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弯着腰，从迎面而来的两只尸鬼中间的缝隙冲了过去！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动、坐下、和他的队友们聊天说话。

圣婴被告密后会被扣积分，那神父呢？鬼婴：“？”虽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几日，继续呆在这里，只怕下一个眨眼他就要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