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有问题吗？”死亡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高悬于他们的头顶。鬼火倏地抬头，死盯着秦非。

看起来，今晚他势必要去一趟村子南边的那片荒坟了。他的眼镜碎了，上面沾满灰尘，看起来像是在奔跑过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脚，又被他慌忙捡起带回脸上似的。

……事情发生在秦非离开圣婴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漆黑一片的厢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而且这种差距，在这个副本中好像格外明显……秦非没有隐瞒，干脆地点了点头。

少年心脏狂跳，忍不住又抬头，十分小心地瞟了门一眼。

万一，他们人一多，还真的找到了那本书呢？

这是他这次从教堂回来后的第三次日落。

秦非就这样在1号恨不得杀人的目送下，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秦非接过三途手中的笔, 笔尖落下，在纸上画出长而笔直的横线。

事实上，直到一小时之后，副本彻底结束，几人凑在一起复盘的时候，鬼火才通过秦非了解到，他们遇见的这个黑袍男人是2号囚徒。

迷迷糊糊当中，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闪过他的眼前，那个人向他伸出手，温暖而又有力，将他拉出了死亡的边缘。“不，或者说，他躲在教堂的很深处。”

可人性的难测早已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尽数展露于眼前。

秦非看了鬼婴一眼，迈步踏入楼内。“是那个早晨在物业门口大吵大闹的老头。”一瞬间，尖叫声四起。

鬼火讲得起劲，摆出一副“就让我来考考你”的样子。

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被阴了一把，也只能认下。屋内，两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秦非：“……”

也有不同意见的。这种好事并不常发生。萧霄一愣，忽然福至心灵，他也跟着摆出一副焦灼的模样，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时时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安安老师愤怒地瞪着眼前的青年。林业眼中写满疑惑：“那个老头, 有什么特别的吗？”去1号和2号房间偷铺盖的重任，最终还是落在了鬼火头上。

秦非的视线从眼前的电话上擦过。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说得大概就是现在的秦非了。

“好吧，我告诉你。”安安老师将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我等你很久了。”

那个叫小秦的D级玩家很显然已经跑了。蝴蝶扭头对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几句，却并没有移动身形，依旧双手抱臂静静站在卧室门口。

鬼小孩拉住他的裤脚，露出瘆人的惨笑，他和蔼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头：“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带你去找妈妈。”比起骤然慌乱起来的观众们，正身处危机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却要冷静得多。

而挫折从来不会因为6号心生妒忌就暂缓对他的侵袭。秦非一脸的沉痛：“我从没有做过那种事，我只是在帮10号抓虱子。”

像是在质疑这条新电话线是不是秦非自己变出来，用来糊弄大家的。说不定他会变成一个红着眼的杀戮机器，但绝不可能变成一个害羞内向的小男孩。“一切合规，不存在漏洞，请有序观看直播。”

那个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号圣婴，拥有着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圣婴有24名, 挂坠有24个, 圣经有24本，卧室有24间。

……

在规则世界的直播中，支线奖励非常难得到。

“我嘛。”秦非歪了歪头，道，“我被卷进那扇门后，看见了一些东西。”“您好，这里是规则世界案件管理局，探查到您正身处副本活动中，一切投诉、报案、申请均不予受理，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秦非：“……”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秦非的声音压的很低，和刚才他为自己辩驳时掷地有声的叙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逼出，带着依稀可闻的回响：

秦非低垂着头，再抬头看向0号囚徒时，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绪已然尽数退散。

嘶……鬼火已经快被吓哭了。“其他那些人也一样。”

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两分钟，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戏进程。假如被蝴蝶知道，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级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够成功杀死污染源、关闭一个副本，或许他无论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都会决意在秦非还未长成之前，将他收入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