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勇气，偷偷瞄了囚室内的0号一眼。鬼小孩拉住他的裤脚，露出瘆人的惨笑，他和蔼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头：“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这里看起来像是祭堂。”程松低声道。没想到，刚从村民老头家死里逃生，这么快又在祠堂撞见鬼。青年礼貌地说道：“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说得大概就是我们守阴村吧。”

“那、那。”萧霄卡壳了，“那我们现在该干嘛呢？”萧霄作为目前“不对劲的玩家”当中最典型的一环，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点观察对象的烙印。

秦非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啊不是？？

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饿了三天，仅靠一个苹果怎么可能能饱！剩下的则很明显了。

青年蓦地眯起眼睛。他冲秦非点了点头，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样的动作，将自己的左眼抠了出来。

若是秦非此时打开弹幕，就会发现，他亲爱的观众们正在对他进行盛赞。和他们这种刚从中心城最最底层爬上来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语，中间几乎隔着天堑。

熟练异常。秦非身旁，导游睁着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审视地望着他。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灵体们顿时神思恍惚起来。

总会有人沉不住。没有人看见那死状凄惨的尸体。身后的大门早被白衣女鬼锁死，两人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前方不远处，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骤然伸长，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冲着两人面门便直冲过来！

萧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紧张好紧张！”最后还是萧霄为他解了惑。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笨的离谱，很容易问出傻问题，可萧霄实在无法克制内心的不解与好奇：“秦大佬，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相比于暴躁之气溢于言表的普通观众，那几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阶灵体看上去反而平静不少。

“村长！！”那村民说话时嗓音尖锐，甚至有些凄厉，“那六个祭尸！那六个祭尸——”“等等，所以现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剧情？这个鬼婴NPC我以前从来没在0039号副本里见到过啊，主播是开启了什么新的剧情支线吗？”

华奇伟一愣：“什么意思？”他们好不容易走过层层山道来到守阴村，却十分倒霉地遇见了尸变。

墙上到底有什么呢？秦非一眼扫过所需的物品清单，和炼制普通僵尸的大差不差，仅仅有一些用量上的细微出入，这些东西在守阴村中肯定也很容易找到。

华奇伟的表情扭曲起来，距离午夜只有最后十五分钟。秦非单手撑腮，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望向他时一脸忧色：“喂，我说。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顶着我那张脸了呀。”

能够在那短暂的零点零几秒之内，完成如此逻辑严密，而又迅捷无比的推算。“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刚才都没有看见，大概是开了独立空间。”

然后，就这样算了吗？“十二点怎么了？”萧霄傻乎乎地发问，“该吃午饭了？”萧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门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挤进来，却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拦住：

“他说了什么？”孙守义壮着胆子靠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扇银白色的大门。

“什么意思呀？这个班的老师和学生，该不会全都是鬼吧？”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翘着二郎腿，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出言指导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这些东西你们有没有？或者什么能驱邪，差不离的往我们身上抹就是了。”

他终于看清了奖牌上的内容。出口在祂看不见的地方。

他硬着头皮道：“不会吧。”它可以穿墙，可以出现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隐形又突然出现。这一点从直播刚刚开始时，秦非在教堂中问出那句“圣子一定会存在吗”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表现。

一览无余。“这条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属于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0号囚徒没有骗人，正常情况下，玩家经过这里时，是会被突然出现的自己的里人格给引诱的。”几人眉头紧簇，思来想去，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突破点。

凄厉的惨叫声由远及近，又越来越轻，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着谈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视地将视线转开。那也没办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实在怪不到他头上。红白相间的生肥肉被他撕咬着，暗红色半透明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所以这东西不可能是别人放在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这个赶了一辈子尸的赶尸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还不得安宁。

系统没有告诉他抓鬼失败会怎样，但以一个活人的直觉，宋天已经感知道了：“啪嗒！”小僵尸不松手，抬起头，发黑的小脸上连点表情也没有，定定地盯着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没有眼白，像是猫的眼睛似的，清澈却深不见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或许可以省略掉“好像”。

随着涌入直播间的观众人数陡增，播报系统奖励的提示音就像不要钱一样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观众：？？正对着祠堂大门的祭台上，从左到右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个木制底座，却只有六个灵牌，另外七个底座空着。

“我们不是队友吗？有什么情况当然要相互告知啊。”秦非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安老师探出半个脑袋来。其实秦非只是在一种十分平静的状态下，说出了一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与批判意味的话，可落在谈永耳中，却毫无疑问成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