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用肉眼来判断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难以评估，万一太阳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导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导游的头顶，那个只有他能够看见的好感度条依旧维持着1%这个低到离谱的数字，丝毫未动。可，秦非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热又古怪：“这已经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萧霄那个被关在第一间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0号囚徒。一群倒霉蛋，还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聪明人哪会受这种骗？

和秦非一起回到12号卧室的，还有萧霄。

他伸手动作及迅速地开锁、一气呵成地将门拉开。正确率虽然达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评判个方向出来。

直播间中，系统就像是知道观众们喜欢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给了秦非的眼睛一个特写。员工休息室装潢时采用了磨砂单向玻璃，从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个悬浮在大厅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围满了人。“不要和他们说话。”

这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力量压制，空气就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大锁，将她的手脚都牢牢困住，不留丝毫抗衡的余地。但所谓“天赋就是攻略npc”这一推论，不可能成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便会浮现出里人格的模样。“卧槽！什么玩意？”

直播画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横流的客厅边缘。

三声闷响应和着众人的心跳。萧霄不解：“为什么？”

程松几人模样虽然狼狈，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经凝固。都像是带着惑人的钩子。快了，就快了！

这一次的好感度虽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却并没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寒。被抓住，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对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假如玩家们们真的开始毫无章法地互相攻击，那么表里世界势必会接连不断地互相掉转。“那时我刚进门，屋里就吹起了阵阵阴风。”

可惜他从小就胆子小到不行。三途皱着眉头说道。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时分，玩家们的名字就要出现在另外那六个位置上了。

而那三人反应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彼此对视一眼，不带丝毫犹豫，紧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但要让他献上自己的脸，他也着实是不太情愿。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砖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头有一座高大的牌楼，上面缀着无数白色的纸钱串，被风吹过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光影将徐阳舒的脸色映得格外惨淡：“可守阴村却不同。”那是个短发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长袍，长袍不新不旧，看着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纪应该同秦非差不多大。

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可以相信我，那一定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答案。”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强行压了下去。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徐阳舒终于睁开了眼，苦笑着看向秦非。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为此，程松费了很多的口舌。半分钟后，当她终于听明白兰姆说了什么以后。

根据医生的笔记中记载，病患兰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以他原本的主人格为基准，分裂出了24个副人格。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发言稿，公式化地读起了上面的内容。各个分区的管理处都只在每天上午营业，若是错过了营业时间，玩家们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办理。

这算哪门子知心好友，损友还差不多。秦非没有回应萧霄，几秒钟以前，那道电子合成女声又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众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过去。

“替二号忏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所以眼睛就主动来找他们了，想躲都没有地方躲。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经打好了一个祭祀用的高台，长长的阶梯足有近二米高。

不对劲。但那个拿到分数的人……近半数玩家都选择了和秦非几人走相同的方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扯了半晌闲天，那边的鬼火男终于注意到了他们。“那时的丧葬习俗还很传统，人死就要落叶归根，于是我父母曾经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赶尸的队伍，带我回家。”

鬼火被他毫无预兆的动作被吓了一跳：“你不是说晚点吗？”秦非笑容纯澈，露出一排细细的洁白整齐的贝齿，看起来单纯得不想样子。“不要钱的，你随便让我干什么都行，到时候，在纸上给我签个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发的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们, 一个个双目失神, 绝大多数都面容呆滞地躺在高低错落的架子床上。

时间、空间与尺度都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透过那些绘制着反复精美纹饰的彩绘玻璃，秦非看见了一座直冲云霄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