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撒旦是一个平常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需要上呼吸机了。散发着莹润白光的面板悬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气中，上面写着两排小字。四处都漂浮着一股潮湿的霉菌气味，浓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气中直往人鼻腔里钻，令人不由得担忧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会同这祠堂一样，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藓来。

一跃成为了当前总积分最高的人。光线昏暗的过道中, 空气开始迅速升温。

反正，秦非总会凭借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在副本里混得如鱼得水。少年张口结舌：“你这样会死的。”

他们现在的动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现在村民们面前，肯定会露出马脚。场面乱作一团。

鼻端传来血腥气味，身后，萧霄的脚步声变得踉跄。那是兰姆，而又不是兰姆。这么长的时间，走完两面墙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秦非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大概，可以解释这里的村民为什么要每年按时举办村祭。”

“……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萧霄迟疑地呢喃道。他已经隐隐觉察到，即使已经标明了不可攻略，npc们对待他的容忍度也依旧要比对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

“可是，何必那么麻烦呢？”青年乖巧又自来熟的模样，仿佛站在他对面的并不是一个诡异副本中素昧谋面的npc，而是小区楼下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二大爷。

秦非没有对此表现出惊喜或是意外，系统连让秦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留，完成全部结算后，直接将他踢出了结算空间。

孙守义低声道：“每个月一个。”一把搡去，石碑纹丝不动。秦非没办法询问任何人。

“蝴蝶大人，我们已经堵住了这栋楼的出入口，四楼楼梯间和楼道也有人守着，他们的房门没有开，应该还没察觉到我们过来。”

而血修女没有半分犹豫，面对这一切，她们连脚步都没停顿，一副完全没将萧霄放在眼里的样子，继续追着秦非跑。其他玩家全都沉默地围在她们身前。再往前走了不多远，浓雾遮蔽的道路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有没有意向和我们合作？”很可惜秦非看不见弹幕中的“撒旦”两个字。“烧鹅。”秦非压低声音，用只有萧霄能够听见的音量低声道。

秦非嘴角一抽。

“若旅客数减少至6人以下，请回到旅游大巴拨打旅社求助热线，旅社将为大家分派新的导游。”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团空气，触碰不了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他们似乎看不见它。

6号心潮澎湃！鬼火接着解释道。

头颅上的五官，和村道两旁的神像一模一样。3号：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躯体化表现，嗜静，不说话、不动，高危，时常有自杀及自残倾向。是2号玩家。

到底，少的是什么呢？“我听见有个奇奇怪怪的女声在我的耳边说话。”

它从脱离鬼女的身体以后，头顶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条，秦非瞟了一眼：那是一张粉红色的公告纸，上面印着黑色铅字。

“救、救、救命……”一个新人玩家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

他忽然想到一部自己曾经看过的泰国鬼片。秦非落座后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放大无数倍，投映在对面灰蓝色的墙面上，像是一头随时会张嘴吃人的巨兽。

走廊上的气氛说不出的和谐，全然没有出现6号原以为的那种剑拔弩张、危机四伏的场面。下一秒，荧幕前的灵体们却仿佛遭受了某种暴击。

……虽然如此，在秦非听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房间外的走廊上立即便传来了数道不同玩家的声音。“前一句？”萧霄眨眨眼睛，“……啊，我说，我总觉得他们就要来了。”

眼看便是绝境。……少年痛苦地咬紧牙关。

导游的“继续交流”，显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你们就是来我们社区暂住的外省旅行团吧？”秦非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被赌徒盯上，很难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况且，对方说的和他们经历的也的确所差无多……和他有着相同困扰的只有萧霄。

只要他想，这整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一个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追逐倒计时：6分12秒84！】兰姆站在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放开，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显然已是恐惧到了极致。秦非挑拣着向三途和鬼火叙述完了自己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