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福上，这户人家一共有六人。他很少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况下，秦非追求的伤敌八百，自赢一千。观众们望着光幕，有人兴奋，有人惋惜。

大多数人在舍弃一些自己原有的东西或是关系时，都会考虑到先前的沉没成本。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时，因为房间里一直有人，鬼婴就一直窝在角落。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银质镜子。

弹幕里的观众都快发疯了：蝴蝶和他的三个傀儡站在栏杆边，居高临下地望向楼下的一个个头顶。他认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从纸面上一字一字扫过：“夜游湘西旅行团游客活动指南——守阴村特供版。”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迈步走向秦非的床边。一片安静的过道上，两道身影离开卧室。

他们该不会是12号派来扰乱她军心的间谍吧！

难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说他们公会的坏话？青年脸上扬起轻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妈妈面前。秦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对萧霄三人道：“跟我来。”

老头木讷地摇了摇头。那种浓重的恍惚感同样也顺着雾气一道消失了。

秦非却意识到了另一件怪事。“你们也太夸张啦。”他行至三途面前，弯下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不错，质量很好。”

青年神色平静，提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下：

是圣经。将那张总是圣洁如天使般的英俊面庞，也由此而被晕染得犹如鬼魅。

“过来吧，我的孩子，快点过来”看不惯赌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们，这个灵体说起话来毫不客气：“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萧霄莫不是人变傻以后，五感反而变得异常灵敏了？

一瞬间，有人欣喜，有人惊愕，也有人面露防备。

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颤，眼神闪烁，他磕磕绊绊地开口：虽然不清楚手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来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三途姐！”是一个木头箱子，就放在床下。利爪自耳畔擦过，林业不要命般地狂奔起来。

那种胸腔和腹腔共鸣迸发而出的回响，带着严肃与神圣交织的肃穆，穿透那块绒布，传入鬼火的耳中。不要插队！那……

可以攻略诶。那双隐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软而疲倦的光。秦非却不以为意。

和秦非一起往寝室走的还有萧霄和另外两个玩家。作为一个还没有和秦非相处过几次的单纯的NPC，即使他是邪恶的魔鬼，看着对面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也着实很难将他和诸如“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有点臭，又带着淡淡的腥气，像是腐肉。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还是省点力气吧，别在敌对公会的同伙面前丢脸了！可是, 当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报纸和书时, 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空白。

独属于鬼物的森森冷气迎面袭来，秦非觉得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冰窖，浑身的血肉都要被冻住了似的。那是一团巨大的、看不清形状的怪异东西，像是一团血肉，又像是一块烂泥。

也就是说，那人从今天早晨起，无论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间聚集时的交谈、还是秦非下午回来以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再露过面。但呼吸和心跳依旧平稳，就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因此而改变分毫。

秦非眨眨眼，柔软的睫毛擦过脸颊，语气轻柔又随意：“我想问问你，我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间教堂的？”他魂都快吓没了。看他那模样，大约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秦非第二次了。

“诺。”

“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时也是向自己叮嘱道。三个人对视一眼，心里有种古怪的预感，一起看向秦非。他是知道秦非才刚升级成E级主播的，秦非正在经历的，显然是他升至E级后的第一场直播。

屋内，两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医生以为他控制住了兰姆的病，但实际上并没有。”又或许是被告解厅中的黑暗和那块帘子遮挡了视线。

“我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看到的应该只是过去历史的回放画面罢了。”而且，他和鬼女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对方虽然扬言要卖他面子，头顶的好感度却一点要继续上涨的趋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