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平头男说出红方阵营任务的时候,秦非一直在不远处注意观察着那群玩家们的神色。不得不说,秦非黛拉修女面前为自己立的人设实在好得出奇。
包围圈正中,浑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机会,又一次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林业见状忙撑住他的肩膀。这么短的时间,那些玩家根本走不远,充其量不过能离开义庄大门十几米远罢了。
徐阳舒站在祭台上,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萧霄摇动铃铛向祭台边缘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将徐阳舒盖在了棺材里:“别添乱。”秦非抬起头。
神父还是很难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年轻人身上这个事实。
屋内的两个书架上分别摆放着村里的人员信息和旅游资料。
“社区工作人员?”萧霄一愣,没想到自己听到的会是如此接地气的职业,那不就是居委会办事员吗?
毕竟对于大多数玩家来说,带走一个神秘的、连系统都想要夺回的NPC,比起多拿一半往后还能得到的积分来说,肯定要有吸引力的多。
“大概下午三四点回来的。”萧霄一愣,挠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回来以后就没再出去过了。”
就在这扇窗户正对着的巷弄中,家家户户檐下挂着的竟全是红色纸钱串!萧霄人都麻了。今天,无论是三途、鬼火还是萧霄的直播间内,大部分观众都是从秦非那边分流过来的。
对他来说,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晚死总比早死要好些。她已经一点也不觉得面前的人赏心悦目了,那张漂亮纯善的面孔,如今却怎么看怎么可恶。鬼女已经没心思再折腾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彻底杠上,手腕翻转, 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角度扭曲着。
他们根本,就是不想让其他人一起去吧?或许没办法透露得太详细,但,有的时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点,也会对副本中的局势造成巨大的影响。他们被那些尽在眼前的积分搅乱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质。
正对着祠堂大门的祭台上,从左到右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个木制底座,却只有六个灵牌,另外七个底座空着。每个孩子手中都抱着一本书。说着秦非已经将小刀嵌到了壁灯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压。
秦非淡然地围观着这场闹剧,脸上没有鄙夷也没有嘲讽,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起码等10分钟倒计时过完,这两个鬼东西就会自己消停了。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就在几秒钟之前,就在那个年轻英俊、行止优雅的12号玩家的直播间里,在几万双观众眼睛的注目之下,一个人影蓦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之前我和村民打听的时候了解过,往年村祭,玩家们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连棺材带人一起抬上祭台的。”他解释道。
他们现在成了真正的活尸。“他一直跟着你?”萧霄问。秦非站在队伍中间位置。
出什么事了?他跪坐在床上,距离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不足15公分。
全家福上,这户人家一共有六人。那根血条上如今仅仅缺失了极小的一截,虽然仍在持续而缓慢地向下掉着,但秦非简单估计了一下,要等到彻底掉完,起码还需要三十分钟。“我以我身为神父的职业道德给你们一句劝告,快点离开这里吧。”
秦非轻轻“啧”了一声。秦非意识到这一点时,忽然心中一动。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种通讯工具与其他人联络。鬼火一蹦三尺高,捂着胳膊,十分委屈地扭头:“三途姐你打我干嘛?”看见的那一眼,大概是导游用了什么法子。
虽然是正确规则,但即使玩家违背了它们,也不一定会遭到死亡制约。
“????”你看,他不是已经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与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吗!灵体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视线一刻都不舍得从光幕上移开。
黛拉修女说着便抬起脚,狠狠踢向6号的屁股!一如上次那样,他被弹出了兰姆的身体。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其实,我是被他们赶过来的尸。”是他还没有发现的。青年半眯着眼,细细打量。
祂的身上充斥着矛盾, 在这具属于兰姆的瘦弱身躯中,蕴藏着那个小男孩此生都难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那片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边。而且,谁会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的鲜血是什么颜色,他又不是色盲。可就是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们唯一的庇护所。
青年唇线紧绷,琥珀色的瞳孔中没有什么情绪,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副本对玩家总是有着诸多的限制,对NPC也是一样。
萧霄在紧张心理作祟之下表达欲爆棚,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此刻的内心活动。那咆哮的怒吼,听起来像是立马就要穿过电话线,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给一刀砍死似的。秦非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十分大逆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人格分裂。他轻柔的笑意诚挚又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