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都准备好了？

屋内，低低的童谣声仍在继续。不过，在秦非看来，程松试图将刀疤招徕入工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就像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尖刀，将他整个从中剖开，秦非感觉到一股冰凉顺着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准度都令人不容小觑。萧霄曾一度以为，在这个没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态。

他没有明说，但秦非听懂了他的意思。

然后又一次将穿戴整齐的脑袋向秦非递去。

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闭嘴！”他旁边那人被他的叫嚷声吵到，扭头怒目而视。

“只是……”萧霄目露尴尬，“我们在走的时候忘了‘白不走双’的规则，我和孙大哥离得太近，和小刘又隔得太远……”不过片刻时功夫, 又有好几个观众打消了原本去A级、B级大厅的念头，转而跟风进入了D级大厅。身型巨大的怪物甚至无需任何多余的动作，仅仅双手起落之间，秦非躲藏的办公室便已是支离破碎。

村长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十分强烈的不祥预感。

“那，除了你们，其他所有人都……？”

半透明，红色的。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顶多四五岁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可12号口中描绘的那幅画面，也的确调动起了他血液中的兴奋因子。那时萧霄偶遇了6号，又偶遇了0号囚徒，三个人谁也不敢停，像夹三明治一样在迷宫游廊里跑来跑去。

秦非在王明明卧室里翻过日历，现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时候。青年眉目微敛，语气轻柔而缱绻，不像是在给恐怖直播的观众们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间随意的闲谈：“我焯！还从来没有见过B级以下主播拥有随从怪物的！！”

安安老师立即像一阵旋风般刮到了秦非面前。“让人很想伸手为他抹上更鲜艳的颜色。”“是信号不好吗？”

三三两两的身影从卧室挪进餐厅，这次没人有力气再作妖了。

旋即又恢复正常，青灰色的砖石块块整齐排列，石缝中灰尘和苔藓塞满，遍布着斑驳的痕迹。

反而……有点舒服。

在心智健全、性情温和的NPC身上，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够给秦非带来不少隐形的益处。徐家祖宅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动身，边聊边向义庄的方向走去。因为假如白方的任务是帮助鬼或者扮演鬼，他们很容易就能猜到红方的任务是抓鬼。

当萧霄抬起头，看到秦非那双琥珀色眸中沉静如水般平静温和的神态时，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鼓舞。秦非并不是在说大话。伴随着系统提示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咔嚓声响。

他完全将这副本的特性抛开，将它当做了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副本一样，一门心思去探索“剧情”。

扫帚没能挥舞到秦非身上。总之，尸鬼们在遇到石碑时并不会暴力破坏，而是会选择绕开。萧霄怔怔出神。

分别是：双马尾小姑娘，平头男和另一个年轻男玩家，以及那个奇怪的老头。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在最终的生存抉择中无疑会占据巨大优势。

他的每一张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签名和鼓励的话语，无论成绩好还是差，父母的表扬从不缺席。手一点要听话的意思都没有, 示威似的舞动了一下手指。

直播大厅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终于，秦非还是没能坚持得住。秦非轻轻抽了口气。

不远处，崔冉的队友正仰头向这边观望。萧霄换了个边，对右侧僵尸如法炮制。

“嚯。”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关系，老玩家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什么样的人是工会可以吸纳的、什么样的人不能，这些都要经过考量。光幕另一端，观众灵体们已经快要被这段直播剧情笑疯了。

话音落，屋内一片静默。

……秦非：“……”“有命拿积分，也不一定有命撑到副本结束。”

和怒视众人时使用的凶恶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时的眼神可以说得上是空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