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得不腾出手来，驱赶身上的灰蛾。他正在惶恐，因为刚才早上，在鹦鹉圈中，也有一名玩家惨遭割喉。？？？

岑叁鸦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能感觉到，神庙就在密林最中心的位置。”是一扇外观上平平无奇的卧室门，木质门板，按压式把手，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系统播报声不含半分情感，一字一字，语义干涸地诵读着预设好的内容。

对面忽然就被看得有点心虚。是……这样吗？“你说……”应或猛地一抬头，他想问秦非话，却看到对面的人脸色在一瞬间刷白。

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两位生活在副本世界中的NPC家长不知道的是，玩家们进入副本地图后，一般很少会产生想要“如厕”的念头。

死死盯着他们。这里是山坡背风的一侧，雪却愈发大了。乌蒙也挪。

那就讲道理。

青年半蹲下，伸手将身下的雪翻开。眼看林业一边嘴角抽搐一边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弥羊不由得好心出言提醒：

秦非：“……”

一看便知死前十分痛苦。他们几个醒来时也没看见其他玩家。

游戏区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供船上的人类取乐。那人毫无声息地躺在雪地中, 俨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压在异常苍白的脸上。

秦非偷偷招呼出鬼婴让它去打探情况，随后便发现，果然有人正在跟踪他。在充满死亡与黑暗气息的极寒山巅，星河璀璨，火树银花漫天绽开，寂静无声，却如轰鸣在耳。左侧岔路口被一扇木门封锁着，木门上挂着一块白底红字的警告牌。

那种熟悉的情感汹涌澎湃，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随着心脏的每一下收缩融进血液, 冲向四肢百骸。

反正事情本来也是因他而起。副本为灵体们开了扇小小的后门，光幕里，原本隐身了的鬼婴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好，就听你的，速战速决。”NPC说道。

鬼火一脸呆滞地看着秦非，好像在看外星人。

高额的回报成功吸引了玩家们，狼率先进了房间，NPC没有关门，其他玩家就一起蹲在门口看。“那是当然。”秦非道。“哒哒哒哒……”

它说话时的声调就像一个制作粗糙的低级AI，没有丝毫平仄起伏，带着奇怪的停顿与杂音。秦非拐过一道走廊的转角, 两腿迈得快晃出残影，百忙之余竟还有闲心抽出空来，举起右手朝着虚空处挥了挥。比起“人”，此刻的祂似乎更接近于“动物”，祂的一举一动都未经思索，上一步和下一步之间毫无任何关联，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看见秦非，林业站起身迎上前，小声道：“又有六个玩家进幼儿园了，都是下午没来过的。”

他努力在自己不算丰富的词汇库里搜寻着，最终找到了一个勉强适用的称呼：

现在，陆立人的掌心已经整个贴上了秦非的肩。说了半天原来就是怕死，想躲起来。

——这好感大概有5%。他头晕转向、跌跌撞撞地往旁边退，行走间脚下咔嚓咔嚓，似乎又踩扁了几个蟑螂。孔思明下午时被秦非一个鬼故事吓得半死，后遗症一直到晚餐结束才稍稍消减了些许。

他们的五官，发色，身高。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几人三言两语说完在绞肉机房的见闻，弥羊越说越恶心，突然有了个很糟糕的想法。

这个时候屋外却忽然传来动静。

“老婆在干什么？”

秦非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保持原有的速度向前。秦非半眯起眼，紧盯着那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优美身姿。

然而，或许是他们对于虫母来说实在太过渺小，渺小得就像漂浮在大海当中的一粒尘埃，完全无须多加留意。弥羊虽然问了，却并没有指望对方会回答，岑叁鸦是黑羽的高层，而黑羽的人一向眼高于顶。ABC级玩家的副本共通，等级不同也能绑定成队友。

说是死不瞑目也不为过。小秦身后有追兵,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是从其他直播视角那里得到的信息。此言一出，马上得到了众多观众的反驳。

青年皱了皱眉，又松开，面色重新恢复平静。这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哦哦哦, 终于要开始进入主题了吗？从昨晚就一直听见猪人NPC说‘游戏’这个词。”

就在光幕那头的观众们都以为主播就此偃旗息鼓时，秦非却突然再次开了口。“我们当中……是不是有一个死人？”“文明什么文明，明明是我老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老虎认真思索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描述，干巴巴地道：“已经死了一个人了。”秦非实诚地点头。数不清的副眼赤蛾环绕在他身边，他像是被一阵由灰色翅膀构成的旋风包裹着，而他就站在旋风眼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