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谈永自认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可千万别让在教堂里帮他拖延时间的萧霄他们太难办了才是。

他早上的确来过这里，也的确没有找到那本书。不是秦非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认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秦非对于自己周身环境中细小的变换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触过的人，即使只匆匆见了一面，也会一直留有印象。艾拉一脸遗憾：“如果你有事找医生，只能去他的办公室等着，碰碰运气。”

“边走边说吧。”秦非撩开炒肝店的塑料帘子，迈步向洒满阳光的街道走去。现在，化作僵尸的玩家们没有赶尸人。导游对车内怪异的气氛浑然未觉，拿着喇叭，语调僵硬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当12号人格被收回兰姆体内，主人格再度占据兰姆的大脑时，撒旦也跟着一起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轻而细的足尖落地声始终未停。他实在不是一个骨头够硬的信徒，生死威胁在前，转投敌方那是分分钟的事。

萧霄与凌娜眉心紧蹙，林业双目失神地向门走了两步, 被孙守义猛地一把拽住衣领。……走开啊，别看我！谁要被试！！再说，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队买早点的居民们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我刚才发现，有好几个人都在外面走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法阵或许是徐家人离开之前特意摆上的。”光幕正中，两个浑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跄跄的奔跑着。

当时秦非已经被卷进了门里，凌娜和萧霄吵着去找了村长，却没能得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只得悻悻地回到义庄。秦非一脚踹上萧霄的屁股，扭头，拔足狂奔！尸体是不会说话的，现在，一切都由6号说了算。

秦非伸手, 拍拍右边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说, 书在这扇门里？”直播大厅中，光幕前的灵体笑成一片。

时间像是一块粘稠的胶质物，在这一刻被拉扯成无限长。“唔。”

实在太可怕了。秦非停下脚步：“谢谢您，就送到这里吧。”直播画面中，青年正缓步向着8号囚室的方向行进。

他停下脚步，回头时眼神凌厉，包裹着浓郁的不满：“谁想和我一起？”

“11号刚才向6号投诚的举动被其他人看见，肯定还会有人心动，和他们统一战线。”三途道。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说得大概就是现在的秦非了。在这样的注视下，秦非缓缓阖上了王明明家的门。

只有3号。“啊——————”虽然整座守阴村都灰扑扑的，但眼前这栋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俨然已经远超于其他屋舍。

“妈妈爱你，妈妈陪着你……”那张原本普通的脸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模样，皮肤肿胀透明，隐约可见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几乎快要被挤出眼眶，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阳光穿过玻璃, 洒落在铺满白色瓷砖的地上, 圆形的茶几旁放着几张皮质沙发。

玩家们一路走来，路上连NPC也没见到几个。“而且。”萧霄的表情有一丝怪异，“除了猎头，不会有人想呆在低阶世界的。”

鬼手跳了几下，对着秦非比了个“耶”的手势。

最终近大半玩家都选择了和薛惊奇一起向幼儿园出发，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出活动中心。薛惊奇被怼了，笑了一下，竟然也不生气。

“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来了。”“谁把我给锁上了？”

压生的观众会试图给主播提供帮助，压死的观众则会竭尽全力给直播间中的玩家们制造阻碍。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牛逼的地方吗？怎么他还用不得了？？“主播……没事？”

大家一起进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待在一起，可为什么秦大佬连升99级，准备攻打boss老巢, 他却还一脸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荡啊？？最最主要的是，当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时，甚至产生了一种无比称手的感觉。

浅灰色的休闲款薄外套上连一丝褶皱也没有，布料底下的皮肤同样完好无损，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口已然消失无踪。

那边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郑克修。游戏终于结束，玩家们站在原地，目光齐齐投向房间正中的棺材。从直播开始到现在，无论是象征着圣洁的教堂，还是美好整洁的环境，亦或是面带笑容、说话温柔的修女，没有哪一处是可以称得上“恐怖”的。

然后开口：他突然想到秦非刚才说的，“鬼婴没用，像他一样”。所有人都在心中分析着徐阳舒刚才给出的信息。

希望在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特殊场景里，时间流速能够尽可能地慢一些。巨大的倒计时悬挂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统用来监视玩家的巨大眼睛。比起和鬼女无仇无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

12374分。

可事实上，每个副人格内心都潜藏着一团热烈燃烧的火。

厢房上，那把大锁还好端端地挂在那里。那是一颗巨大的灰白色头颅，石质表面粗糙颗粒遍布，左侧的眼睛微微眯起，正在向棺中偏头打量。在他身后不远处，三途满身是血地半跪在路边，而鬼火则被什么东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动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