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挣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完全难以改变猎物如今的处境。

秦非正这样想着，鬼婴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小小的身体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顺着墙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帘，眼看就要将它掀开——刀疤正偏着头与程松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抬眼打量着秦非，脸上闪过玩味的冷笑。新玩家们听闻后，当即满脸期盼地将它围拢起来：“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说说？快说说！”

竟然是萧霄和孙守义。所有观众都心情激荡。

鬼女十分大方。

凌娜回头，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愤恨毫不掩饰。在规则世界中，遵守规则向来是生存的第一要义。不过……

当时秦非正在和萧霄交流信息，没太注意其他玩家那边的动静，但大约也听了个囫囵。

怎么他一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样子？直播镜头在全部座位被坐满的那刻一变，镜头拉近，长条桌主位站起一个人来。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他与亚莉安对视，轻轻颔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亚莉安小姐。”秦非单手撑腮，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望向他时一脸忧色：“喂，我说。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顶着我那张脸了呀。”

门外传来的叫声短暂又急促，若说是因为被某种东西追赶而发出的却又不太像，相比较而言，倒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惊恐又愕然的东西。在这座教堂中，处处都充满了无形的眼睛。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难得一见的消灭污染源的计划，什么圣婴院副本开播以来最高剧情解锁度。众人上前将车门推开，车内烟尘的气息扑面而出。

秦非轻描淡写，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惊人之语：“因为，我已经从里面出来过一次了。”在极近的距离下，秦非可以看到兰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断蜷曲又放开，他的嘴唇发颤，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样。

因为假如不隐藏，玩家就会像是绑定了一颗移动卫星一样，走在哪里都被人围观。

鬼火头上冒出三个问号。除了萧霄一直发傻之外，那个在教堂里尖叫着说“好臭”的8号玩家，和仅仅因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顿的6号玩家。这老头看起来倔强固执又不好说话，劝也劝不住，还不如随他去。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归到老玩家的阵营当中，仿佛全然没有觉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怼的眼神。鬼女当然不可能真的打不过自己的手，但谁的手谁心疼，鬼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这似乎能够给他带来不小的便利，他对老奶奶点了点头：“嗯嗯对，早上好。”

它幻化而成的样子并不是它自己选择，而是根据他所面对的人内心所想自动生成的。一个平头男性新玩家闻言连连点头：“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写着我是红方阵营，要我去抓……鬼？？”他明明已经说讲得很清楚了，观众们难道听不懂吗？

“万一在12点前，有其他人动手了——”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D级生活区，街道旁的扩音喇叭内发出刺耳的音乐。一个与副本剧情没有太大关联，却与他对整个直播系统的进一步认知有着重要价值的问题。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规则都是非必死的。他忽然觉得。

身旁那东西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脆弱，蓦地逼近。“哦？”秦非果然来了兴趣，四人很快回到不远处那扇开着的门前。【佳途一路相伴，畅游完美河山。——锦程旅社竭诚敬祝全体守阴村民佳节快乐】

上次见到这个长着大翅膀的人时，鬼婴就已经开始疑惑：“哎, 怎么回事？这次他们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

2号虽然变成了这幅鬼模样，但他终究还是2号。“其实，每天晚上24点钟声响的时候，地下室的入口就会在教堂的各个位置出现。”

他甚至时不时抬眼瞟向别人的餐盘, 身体一动一动,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冲向别人嘴边一般。秦非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圈，那动作看得撒旦直发慌。“这……”凌娜目瞪口呆。

鬼火是真的心态崩了。他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

就好比是面对着一扇近在咫尺却打不开的门，以前的玩家只能看着门、抓耳挠腮干瞪眼，这群玩家却是拿着钥匙的，轻轻松松就能将门打开。很快，教堂里的修女发现了这个秘密。

修女的语气有些疲惫，她掰着手指头数道：他依旧苍老而佝偻，顶着满头白发，皮肤遍布褶皱。

“徐家主人说了，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对那本书动了心思，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秦非抬眸微笑，对着镜头彼端他那素未谋面的观众朋友们打了声招呼：

很可惜，秦非内心对此掀不起丝毫波澜，毫无反应地继续向前。

秦非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将自己上翘的嘴角强行拉平。

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继续迈步向前走去了。灵酒可是好东西，低阶灵体想买都买不起。

除了神，又有谁会在必死无疑的关头出现拯救他呢？

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杀意。秦非诧异地挑眉。所以秦非问出了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