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和天花板开始掉渣，蛛网飞快地结在各个角落，不知从何处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从众人脚旁爬过。

上面写着：【锦程旅社高级会员卡】他只是点了点他们：他心一横，咬了咬牙, 从怀中掏出一枚浅红色的玻璃药瓶, 朝秦非与林业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话说早了吧，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空气中酝酿着沉闷的死气，令人的心跳频率不由自主的失衡，总觉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秦非总觉得导游就像个事先上好程序的发条人，一旦玩家们不按照他的预想行事，他就卡壳了。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慢慢收近。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难得一见的消灭污染源的计划，什么圣婴院副本开播以来最高剧情解锁度。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

“然后呢？”“这好像是…一行字？”林业凑近看了半晌，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最…地……”“老婆！！！”

这套逻辑是从结果往谜面倒推得出的。

林业一脸担忧，他将手指竖在嘴边无声地“嘘”了一下，做贼似的缓缓凑到秦非耳边，用气声道：“秦哥，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先偷溜？”走廊两侧，原本普通的卧室门全都变成了厚重的铁门。

萧霄一愣：“玩过。”无故受伤的只剩下了1号。

立刻便有人学着秦非的样子做起了餐前祷告，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林业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秦非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被针对。

可惜这些居民头顶的好感度条全部都写着不可攻略，看样子，大约都是些并不承载任务剧情的普通 NPC而已。那么，他们又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寻找那些外出的其他尸体呢？秦非却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林业。

又有一个老玩家认命地上前，这一次，她特意避开了那个情绪不太稳定的大爷，专程对着双马尾说话。什么情况？

这是真实存在的人脸吗？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号，凭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个圣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你们先别走了。”少年压低声音，倒映着烛火的眼神颤抖，“我好像看到它们动了。”

看样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那是0号囚徒看见他来了，用身体重重撞击门栏所发出的声音。近了！

这完全就是商业诈骗！救命啊！谁能来救救他？

有的人不断来回踱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也是魅惑系天赋的玩家在高阶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物业中心门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电梯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吵闹声几乎将他淹没。

但很快他就发现，3号刚才所做的一切举动，都是因为这丫脑子有毛病！他二话不说便向前走去：“我翻给你看。”

“快跑！”

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大厅中的空间可以折叠压缩, 而光幕虽然悬浮在空中，画面却是直接投射到每个灵体眼前的。一切才又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秦非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刷啦！”在这个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医生的正常更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说干就干。十有八九只是在烦躁，觉得秦非和程松出现得太不是时候。

八个人……？

秦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又给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创伤——当然，就算他意识到了，多半也懒得费口舌去解释。——这种队友突然发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况，在规则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见的。算了这不重要。

秦非听得太阳穴都开始直突突。

虽然同属于被揭了老底的红方，秦非的心情却并不像大多数红方玩家那样差。他们好像并不一定能撑过全程倒计时。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机会全身而退，避开被副本强行筛选、随机抽人去死的卑微结局。

清晰而尖锐的痛意顺着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觉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6号捂着腹部，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仿佛已经看见秦非接下去的凄惨模样。

神父可没有什么积分可扣。

秦非神色温驯，十分好脾气地点点头：“让你们担心了。”就在凌娜就快要绝望的那一刻，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空气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他这样说着，自己也觉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图太过明显，脸上浮现出两团十分显眼的红晕，像是两团高原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