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后脑勺道：“我们才刚通关第一个副本，身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表达谢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们两个，随时喊我们都可以！”

那时赶尸一脉已经没落下来，林守英为了不埋没祖上的基业，凭一人之力，苦苦支撑着整座村子继续维系正常运转。也不知它那颗僵尸脑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东西，竟伸手，将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头又摘了下来。

秦非的后颈攀上一丝凉意。

说他精神太过敏感也好，自我意识过剩也好。安安老师站在那里，用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着面前的青年，声音低缓地开口：“跟我来——”

秦非抬眸，静静打量着对面人的神情。

现在秦非对圣婴院的大部分设定都已有了了解，但还有些细节，他想弄得更明白些。带着腥臭的风迎面而来。“好孩子可不能撒谎哟。”他强调道。

这四四方方一个小房间，还挺适合用来玩四角游戏的。

鬼婴仍旧抱着秦非的脖子，随着秦非的动作, 鬼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都打不开。“没关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着宽慰萧霄道。

离开前，秦非特意绕去徐阳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几眼。如潮水般涌来的腐烂尸鬼、扑鼻的恶臭、吞噬一切的恐惧与绝望……不知不觉间, 秦非的自来水粉丝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

叮铃铃，叮铃铃。

说罢抬手指了指头顶闪烁的系统倒计时。秦非少年时期的运动神经很好，可近几年因为生病疏于锻炼，身体素质也大不如前，跑了没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或许远比一个一次性消耗品要大得多。

很少能看到这样一个落落大方又说话清楚的人。

秦非只感觉到一股飓风裹挟着自己，由于移动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看清自己被风掀飞的过程，只听见几声惊呼，而后便重重栽进了屋里。秦非深深吸了口气。6号话音未落，修女已经抢先一步惊声尖叫了起来，她的视线穿巡在走廊上的众人当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

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认得没错，白方的阵营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秦非几乎一眼便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这条线索假若让秦非来解读的话，或许可以读出另一层含义：自此，他将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伟而圣洁的教堂。灵体说到这里，气得咯吱咯吱直咬牙。

萧霄被秦非突如其来的专业性给惊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说，你进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吗……”随即，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对直播画质的强烈不满。

现在大家会聚在活动中心，是因为薛惊奇和物业商量好了包餐的计划，然后他们几个跑腿一个个将消息传达给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传，这才终于把人都喊回了这里。可是，刀疤。“走，去调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来，顺手捞起一直隐身坐在旁边的鬼婴。

还是最靠前、最中间的位置，绝佳的观影角度。暂且做不了什么，只能时刻保持警惕“别难过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毕竟变白痴的又不是他自己。

萧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坐在水吧旁边的椅子上。说话的人是1号，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齐齐扭头看向他。

“我赞同孙大哥说的。”萧霄见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开口帮腔道。三途：“……”她之所以会出言支持，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

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实在没办法了。

像是一只坏掉了的座钟摆锤，节奏规律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嗒、嗒。“只是……”萧霄目露尴尬，“我们在走的时候忘了‘白不走双’的规则，我和孙大哥离得太近，和小刘又隔得太远……”

月亮沉沉地缀在天际线上，像是很快就要坠落下来似的。萧霄见状松了口气。

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法下手杀他。

秦非垂眸，暂时思索不出这其中的关窍。

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乱成一团的村民，和其他气势汹汹的僵尸。作为老玩家，孙守义和萧霄有一种不约而同的直觉：神像，在这个副本当中，一定是个极为重要的元素。孙守义移开了视线，秦非则微笑着与他对视，却并不做声。

8号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慌忙拔起嵌床单中的刀刃。哦，随便编纂一个就行了。“蝴蝶大人，我们已经堵住了这栋楼的出入口，四楼楼梯间和楼道也有人守着，他们的房门没有开，应该还没察觉到我们过来。”

直播现场，观众间已是沸腾一片。告解厅内，秦非与24号挤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是……

这一次，他没在浪费时间去翻阅那些无用的书籍报纸。萧霄无语了。那张被铁制鸟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划过一丝迟疑，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开始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