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却并不打算就此揭过这个话题：“你特意问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你们怎么都跑到D级大厅来了？”右边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门边, 他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突然都这样了。

萧霄原本还信心满满，等着他的大佬队友做出一个合理解释打刀疤的脸，等半天就等来这样一句话，惊诧得眼睛都瞪大了：“啊这，这这这……”

那，那个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当24号发现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便将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秦非只能赌一赌他为数不多的运气，看屋子里有没有别的出路。

接下去他说出口的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是那把匕首。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个巨大的虫族洞穴中，那些子民们面对虫母时那样。”

不过这一次，人群中并没有出现导游或类似导游的身影。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儿园？”秦非装作随意地问道。导游缓缓挪动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骤变。

当萧霄抬起头，看到秦非那双琥珀色眸中沉静如水般平静温和的神态时，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鼓舞。刀疤在秦非开口时就停下了开窗的动作，此时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说话那人不过是个单薄清瘦的青年时，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饰。刚才吃早饭的时候，他还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动地想要指认老板娘，幸好当时被秦哥拦住了。

那个浑身金光的灵体今天又来了。

还有13号。“别废话了，这个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居然还一点都没掉，是bug了吗？”

告解厅中陷入沉默。嗯，就是这样。

凌娜与萧霄见状忙挡在秦非身前。他早就已经发现，副本中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秦非重重摔落下来，屋内的灵牌稀里哗啦散落一地。“直播里这对夫妻，我的确是见过的。”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震惊？”

——而下一瞬。

不知为何，那些尸鬼们一个都没有向他这边过来。好在他虽然蠢了点，却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眼见秦非他们叫凌娜闭嘴，直接跟着抬手捂住了嘴巴。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啊啊啊吓死我了！！！！”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无反应地无视。唯一能够导致死亡结局出现的方式仅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找到哨子”。

几下动作后，砖缝中有细碎的砂石滚落下来，那砖头竟然真的被他撬动了。蜂拥而至的灵体观众们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鱼群，从2楼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头挤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秦非隔壁房间住着11号玩家，根据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报，11号是臆想症，这一点在医生的笔记里也得到了证实。0号没有答话。加上又拿到了这么特别的身份卡，认定他一定可以坚持到直播结束。

围在旁边的玩家们这才意识到，他们脚下踩着的浅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刚抬起脚，又忍不住放了下来。“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刚才都没有看见，大概是开了独立空间。”

以往的直播每每进行到这个环节，都会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2号玩家则在吃完自己的食物后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面前的空盘。

义庄另一角，秦非细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厅？

兰姆一愣。“你醒了。”她轻声说着，伸手，从床底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来。

想来是修女再也无法忍受那令人厌憎的1号在教堂中四处乱窜，找看守将他杀死了。以及另外几个玩家们还没有留意到、但在观众们之间已然备受瞩目的。不仅什么也没看到，还被黑不溜秋的环境吓了个半死。

青年抬手, 神色平静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这里。”门内的世界异常安静，正常环境下的山村中应该有的，风声、虫鸣声、树叶摩挲声……这里都没有。他松开手，微笑着，像摸小狗一样拍了拍萧霄的头顶：

导游满意地颔首：“如果对本次旅程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车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他们是次一级的。就像蚍蜉不能撼动大树。

他从随身背包里拿出板砖，轻轻蹭了蹭神父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