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皮质沙发柔软，萧霄大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在副本中奔波两天的疲惫得到舒缓, 整个人从脚后跟到大脑都变得懒洋洋的。

他显然十分胆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对方，甚至连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着头，用牙齿紧咬着下唇。这几年间，教廷和政府之间的博弈终于到了尾声。

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白皙的脸庞浮现起一个略带羞涩与尴尬的笑容。

眼前的教堂纤尘不染，雪白的墙壁和银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种冰凉而无生机的冷色调。“我猜，大概会走到教堂员工们的后勤处？”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暖黄的光线忽然出现在秦非的视野尽头。“我去找E区的玩家打听过，那天蝴蝶几个从楼上冲下来的样子, 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秦大佬，你在吗？”

系统将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联起来，再将玩家们投放其中，从而开始了一场又一场不同维度、不同位面之间，充满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

“你看到了。11号，你确实看到了。”假如他死了，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这片乱站岗之下了。

秦非面色不改。没有人获得积分。

他和6号之前完全没接触过，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是因为他真的惊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会如刚才那位观众所说的那样吗？耐下心，等着别人出手，静观其变，才是目前的最优解。

与刀疤比起来，面带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软而弱小的猫咪，没有丝毫攻击性——一看就会被刀疤收拾得很惨。

这个灵体着急进大厅，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可他们还是逃不掉。

不远处，这户人家的屋门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紧闭着，老旧的木门样式朴素，边缘爬满灰红色的霉斑和苔藓。阳光穿透窗户落入室内，秦非抬起头，看见细小的微尘在空中轻快地舞动。看来，他们没有找错。

秦非干脆将两手背到了背后。但在大多数的正常情况下，没有观众会愿意花金币去开启这项功能。这种非官方售卖的小玩意儿，比直播大厅里的服务员卖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欢迎，系统官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予阻拦。

可没有人能够判断副本要如何进行筛选。

不仅拒绝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你们帮忙。”扑鼻而来的剧烈血腥气几乎要将秦非熏晕过去。宋天道。

不对。林业没看过去年的展示赛，不清楚弥羊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据对方迷弟迷妹们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种“阳光开朗、元气满满的纯情男大”。很难去评判他刚才救人的举措到底是正确还是愚蠢，总而言之，如果他俩现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动手，光是扑上来都能把他压成肉饼。

秦非盯着属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可呈现在眼前的却全然不是那样。不远处，秦非正提着他那因为过于繁复而显得有些许碍事的神父衣袍角。

其实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身体。徐宅。

秦非已经站起身：“告解厅。”

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会直接成功。

鬼手跳了几下，对着秦非比了个“耶”的手势。

只是，向前没跑几步，他便听见那边有声音传了过来。仿佛也在说，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们。

无论是从秦非的上一场直播追过来的老粉丝, 还是半路见E级大厅人多过来凑热闹的观众。“艹怎么办？我好气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这里，那可真是……”明明刚才那个女人开门之前，秦非听见了她踩踏着木质楼梯上楼的脚步声。

他再也顾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跄跄径直向前，几乎一路小跑起来。而且刚才玩家们一直盯着那边看，也没看见有小孩跑离空地，往建筑物里藏。林业顺势接了下去：“我也没吃早餐，刚好有点饿了。”

刚才平头男说出红方阵营任务的时候，秦非一直在不远处注意观察着那群玩家们的神色。这条律法出台后会叫会带来了很高的声誉，信徒们盛赞教会与主的仁慈。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浅，神态轻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酝酿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甚至令围观众人觉得如沐春风。

锁开到萧霄这一间时，门外的看守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秦非某处一紧，头皮都快要炸开了，满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刺头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发话了。是鬼魂？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