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蝴蝶一行人已经迎面向着这边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其实很是有几分诡异。神父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领。他还以为按这孩子胆怯的性格，肯定会躲得离神父越远越好。“这，应该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点呆滞，吞了口唾沫。

蝴蝶的小弟们在替他开路：“别挡着蝴蝶大人的道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画面中，乱葬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动起来。

这一幕令其他人一头雾水。“我怎么就只看到你们的嘴在动。”可怜的道士发问道，“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啊？”

挂在屋角的时钟滴答滴答地旋转着，片刻过后，快要被挤到门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开了口：“老人家，你家门口挂着的——”它就是想哄他顺着它的话说下去。“主将在每时每刻为圣婴们的言行举止打分，率先攒够二十四分的候选者，将会获得受洗的资格，成为新一任的圣子。”

被迫消音许久的萧霄终于恢复了听觉，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跟着他死得更快啊！可五根手指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还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下午天还没黑时他去找导游套近乎，当时导游接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起初秦非还以为导游是社恐过度抗拒和人接触，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动了。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受污染程度已经很深了。”萧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悯，“这种程度的污染会让玩家的San值持续自发性下降，假如他们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没能成功离开副本，就会永远的留在副本中。”她闪电般转身，目光锐利地射向秦非。秦非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将自己上翘的嘴角强行拉平。

三途咳了一声，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弹幕为此又小小地沸腾了一波。

“你在撒谎！”黛拉修女的声音尖锐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个无耻的骗子！”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双手抱臂，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而系统播报声也将众多玩家从房中引了出来。

苍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难以达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层皮肤，断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那个老爷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给守阴村村民们送的礼物，看果子的新鲜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们乘一趟车过来的，吃不坏人，分享给徐阳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萧霄凑上前，皱着眉头指向最后一条规则。简单来说，无论在场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远是那个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

……实在让人害怕不起来啊。当然，这小伎俩最终也没能生效，秦非带着鬼婴的衣服成功进入了里世界，而鬼婴本身则依旧不见踪影。刀疤面目狰狞地步步逼近，萧霄坐在秦非身侧，紧张得坐立不安，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萧霄动作十分迅速地闪了进来：“有事找你。”“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绝望。

而捉迷藏和四角游戏比起来，显然四角游戏要更合适一些。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时间来看，这个副本的时间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时间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资料那个书架上却只有1970年以前的资料。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路旁到处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视线所能触及的方位。

自杀了。秦非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学就会！”鬼女道。

“哦！仁慈的主，请庇佑这个肮脏的灵魂！”

而后，6号答应了他们，他不会一家独大。秦非对于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

“不必为我担心，医生。”

那个老是去水吧的13号，兴许是个酒鬼。秦非摊手：“我也不清楚。”他打开弹幕看了一下，眼前划过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当天，服务大厅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刚升上D级的新人榜首从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服务大厅，关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发无伤地跑了路，将一大群高级玩家溜得团团转。林业抬起头，看见对面墙壁上的铜镜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撒旦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12号，这个该死的漂亮青年，实在是他见过最讨厌的家伙了！

村长呆了一小会儿，迟疑着开口：“你们这是……？”这样的话，他先前所推断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拥有隐藏身份”的结论，恐怕就要被推翻了。他高度怀疑，这是系统在昧下了他隐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虚之下才难得干出来的一件人事。

再往前走了不多远，浓雾遮蔽的道路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一瞬间，有人欣喜，有人惊愕，也有人面露防备。

秦非倒是不觉得意外。他急急忙忙地抖动着翅膀，从地上站起身，向镜子那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