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窗户，几人来时也没有开门，整个房间都是旧纸张与灰尘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喷嚏的欲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怎样可怖的脸！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们了。

那苍白的略显突兀的皮肤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创伤的痕迹。发觉自己在做无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开始比划。

说完这句话后，鬼女懒洋洋的锤手向后靠坐，紧紧盯着秦非的脸，像是想观察他接下来的表情似的。秦非不依不饶：“可是你不告诉我的话，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东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

【第1000001号玩家：小秦，载入中——】

秦非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做出任何违背目前已知规则的事情。撒旦的脸色青红紫绿。

他坐在那里，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外面。玩家们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视频，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欢、积分又能负担得起的就行了。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飞魄散要好的多吗？

他刚刚才从一场死亡危机中抽离，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半分紧张。蜂拥而至的灵体观众们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鱼群，从2楼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头挤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门外，是一个与门内截然不同的人间炼狱。

灵体抬手摩挲着下巴，嘿嘿一笑。有人双目放光地盯着秦非，就像见到猎物的野兽。

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无论如何，秦非提前出手伤人，这已经打破了他与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协定。

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见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着自己，程松主动开口道：“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林业道：“还好那几张照片几乎都没有拍到秦哥的正脸。”所以秦非拔腿就跑。她的声音和前几次说话时完全不一样，那种平缓得如同木偶般的声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针尖猛然扎入耳道！

秦非的脸上不见半分血色，过于奋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轻颤，如同扑闪的蝶翼般，在苍白的脸上散下一抹阴影。秦非来了兴趣，从邮箱中调出那封邀请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说明。话音落，餐桌上当即响起啪啦一声。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路旁到处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视线所能触及的方位。

“我知道！我知道！”

“阿门！”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只是因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14点，到了！”

秦非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沿途的环境，状似不经意般随口向修女打探着消息：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却在直播间观众中掀起轩然大波。

秦非身后，有个顶着一头卷曲金发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声道。19号当时已经走到了6号跟前，3号躲在门外。玩家们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时已然自动盖上了盖子，玩家们竟完全没有发现。

“你只有一次机会，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安安老师在旁边试图扰乱军心。

三途眸色一沉：“不对劲。”

除了满地的虫蛇鼠蚁，就只有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不断蔓延、转折、再蔓延的围墙和地面。14号是个玩家，退出选拔是什么意思？截至目前，他已经成功接触到了黛拉修女、兰姆、神父、14号艾拉等数个以前从没有玩家深入了解过的NPC。

只是，三途不明白，为什么秦非要主动跑来和她说这些。“凌娜说得没错。”副本世界中规则的存在意义不是为了让人“遵守”，而是为了让人“违背”，只有玩家违反了规则，直播才会有看点，才会有戏剧性。

司机背对着众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样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慌乱感，这种慌乱体现在他们的动作、语言和神态上，就像十四只误入狼群的羊，连呼吸都带着不知所措。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许、大概，是因为他是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敲死的？”

只有秦非。她是不能随便杀人没错。

“就是，那个，我有个事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至于那些低价值的线索，若是被玩家抽到后那个人会怎么想——孙守义尴尬死了，但又不好意思说。

萧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秦非扭头看过去。萧霄上前几步，望着秦非，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还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吓人……”当24号发现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便将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

一直？

刚才他听萧霄说他房间里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镜中也不见异常，还以为是萧霄自己没有注意到。

或许，是徐舒阳的特殊能力？“什么别装了？”萧霄一怔。林业的心里又开始咚咚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