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倒抽一口凉气。

秦非没有回应萧霄，几秒钟以前，那道电子合成女声又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在镜中那人的眉头皱起之前，秦非率先开口，打断了他未说出的话：“我找你只是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所以，祂是像那种传说中的神明一样，全知全能、无所不知吗？按照这栋楼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难想象，若是没有秦非刚才的急中生智，两人如今将会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义庄厢房的面积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来到了徐阳舒身后。

那双清澈水润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刀子般锐利的光，落在人脸上时，像是能将那表层的皮肤割裂开，看见他们心中最暗处潜藏着的想法。“要把副本怪物带走，就只能是签订主从契约了吧。”

观众灵体们都快要忘了他。秦非心中一动。她看向兰姆的眼神好像看着一坨肮脏的垃圾。

她在感情上已经被秦非说服了。“小心！”耳畔传来一声疾呼！

通过直播大厅的光幕，观众们不仅可以看到各个规则世界的实时状况，甚至还可以打开玩家们的个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几项基础信息。找不到钥匙，也无法暴力破坏，两人只能干等在义庄里。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没空接受他的感激。

“医生出现了！”弹幕里的观众都快急死了。

玩家们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时已然自动盖上了盖子，玩家们竟完全没有发现。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将所有一切说完后，祂忽然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凝视着秦非的眼睛。

楼内一共16个办理柜台，全部排了长长的队，最中心的两条队伍甚至都已经挤出了大门外。他绘声绘色的语调就像是在讲故事，生动而饱含情感，同时带给人一种十分荒谬、却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异的违和感。

秦非皱眉追问道：“假如两个世界相互翻转，10分钟之内再翻回来还能起到作用吗？”两人并不感觉意外。

对方拒不配合的模样，让程松不禁皱起了眉头。

萧霄：“神父？”

他是哪里来的多余的观察力，去留意那样边边角角的缝隙中的变化？不说不要紧，他话一出口，光幕那头的观众们立刻一起打了个寒颤。

“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复这句话。鬼女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将怀中的孩子稳稳当当地搂住。

……

四个浑身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鬼从四个方向向他逼近，林业想起身逃跑，可身体却被某种来源不明的力量束缚着，四肢与躯干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面对其他玩家的观察打量，二人不见有丝毫回应，连眼珠都不带转一下，仿佛视野范围内根本没有人存在似的。

他的直播间人数方才发生了小规模的波动，应该是有一小波人切视角，跑去外面瞧热闹了。守阴村，其实是个赶尸村。

但，并非每位圣婴都有“今日该做的事”。

“你们排着，我先走了。”秦非向林业和凌娜点了点头，挥手转身离开。老板娘看着桌上每个人都吃了一口，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终于满意地走了。

其他那些人。“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3号的面容就这样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50、80、200、500……

消失的玩家们，大概是进了不同鬼怪的任务空间内。它们嘶吼着、咆哮着，连一丝准备时间也不留，向着玩家们聚集的位置冲了过来。秦非有点纳闷：“你从哪找来的？”

就像那天在F区，其他几个想要寻找秦非的势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来观望情况，只有蝴蝶，由会长和高层亲自出马，在F区和服务大厅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寻行动。

他们站在走廊当中，像是一环环靶子正中备受瞩目的靶心，数道警觉而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他们团团包裹。青年眯起眼睛，复刻出了一个和鬼火一模一样、百分百还原的神秘笑容。

除此以外，关于24号圣婴和兰姆之间的关系，秦非也还没有理清。“假如”秦非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顶着一颗空空的脑袋、好不容易苟到现在的萧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装腔作势地相互应和着。渐渐的。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时，并没有向玩家们报过自己的名讳。

秦非记得，在他上一场直播结算时，“解锁新结局”和“整体剧情解锁度”都有相对应的积分奖励项。他才刚从掉san的无名惊恐中缓过劲来, 可一转眼, 却又猛然见识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三途感觉到一种透彻骨髓的痛楚从肩胛，从锁骨，从后背，从那根绳子接触的每一寸皮肤传来。

他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