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要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学，拥有自由又愉悦的人生。那种强烈到足以渗进骨髓的刺痛深深镌刻在了6号的记忆里，让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电棍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秦非能够逃离这致命的一击。这套逻辑是从结果往谜面倒推得出的。“嘟——嘟——”

他们早就不信任他们了。2号玩家喊的时候已经全然没了个人形象，四肢乱舞，口沫横飞。轻飘飘的一句话, 成功让萧霄和观众都沉默了。

林业一噎，赶忙摇头：“倒也没那么糟。”那把刀有问题！

6号一步也不敢停歇。秦非咬紧牙关。有的高阶观众甚至会将自己身上全部挂满，走起路来叮铃桄榔地，像颗圣诞树一样，以此来彰显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林业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开口道：“要不，咱们把他们偷走？”他忘乎所以地啃着苹果，很快便将一颗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顺着她视线飘去的方向，一个人正悄无生息地缩在角落里。鬼火煞有其事地开口。

他伸手抓住栏杆，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掌印。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单独完整的人。

“只需要保持心灵的洁净，荣光终会降临。”那个叫小秦的12号玩家带着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厅，却反手就把门锁上了，他们刚走，休息区里就隐约起了争执的苗头。“对对对，要是我被扔进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种一轮游选手。”

怎么感觉今天好像冷了些。“假如程松在直播开始前不用任何道具和额外线索辅助，全完全根据副本剧情走，他一定会选择跟徐阳舒一起去祖宅。”撒旦被打断，瞬间哑了声。

总之，在某一瞬间，那股将他与死亡牢牢牵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绷紧到极致后猛然扯断。

“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领。孙守义闻言一愣。“要把副本怪物带走，就只能是签订主从契约了吧。”

“所以。”秦非终于找到机会，将对话切入了正题，“休息室里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确和你有关，是吧？”这条台阶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难走，如今秦非和萧霄更是一边夺路而逃，一边用手指头死死抠着一侧的墙壁，生怕自己脚滑掉下去，直接将底下狂舞的电锯变成碎肉机。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颈、割破他的动脉的那瞬息之间。当他异常确定自己必然会进入对抗赛时，那种未知所带来的紧张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不知何时, 每个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条铁链, 足有成人两指，两端分别捆在左右两脚的脚腕上。“对对对，如果真是那样，那两个没跟来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怄死！”“算你赢了。”鬼女疲惫地收回左手。

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样能够看见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个拿着电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萧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写满清澈的愚蠢：“现在不能告诉你。”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软烂的肉，踩上去时带出一种黏腻的回弹感，说不出的恶心。

他们已经告诉过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满分玩家一起离开副本。

见秦非向这边走来，他终于动了动。

青年双手一摊，云淡风轻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但很快。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居民楼房龄看上去有十几年，楼高都在10层左右，外墙大约是在近两年翻新过，漆面还很平整干净。

他的声带和大脑在经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风化，一遇到什么复杂的表述就卡壳。

“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头！！”这么高冷吗？就算没实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阴死别人。这对他来说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样简单容易。

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对。”这讨人嫌的提示声音能不能关掉？

那人与他一样衣衫褴褛、混身狼狈，可眼神却是有别于他的坚毅冷静，漂亮的侧脸线条干净得如同一幅艺术馆中典藏的油画。

其他人点点头。林业几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还是说，整个村子都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变化着？

漫不经心的嗓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赦免。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其他那些人。带血的钢管和板砖早已被他收回了随身空间中。“我实在没有想到，身边竟然隐藏着像您这样伟大的传教士。”黛拉修女盛赞道，“秦老先生！”

更何况，玩家们还正身处在这条被3号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安安老师不耐烦：“别废话。”

统统无效。萧霄是个急性子，一句话没听完就不耐烦了：“能不能说重点！”灵体们面面相觑，想不出答案来, 急得眉头紧蹙。

林业有点难以置信。要不是年纪轻，这样掉下来高低得摔断两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