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秦非，车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绝非善类。秦非收敛眉目，睫毛沉沉下坠，在头顶灯光的晕染下漾出一点柔和的波光。死相还如此凄惨、如此引人注目。

……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你感觉到了吗？我亲爱的神父？”

他现在不抓紧时间为自己创造优势，后续说不定就会被5678个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但三途就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种言外之意。

他觉得这场直播里的这些人都有点怪怪的。

虽然对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没地方长嘴和声带, 但不知为何，秦非竟然觉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许是…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眼熟的衣服，我恐怕会把他们当成守阴村本土的村民NPC。”孙守义面色沉重道。

出于某种考量，秦非在叙述的过程中隐去了一部分事实。

“上帝看到这一幕高呼好家伙。”

“——别叫了！”孙守义剧烈地喘息着，从口袋中取出一截蜡烛。那些遍布整个村庄的巨眼，在蔓延到义庄门口时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并没有合拢的大门像是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将门内与门外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没敢揪那小东西的脖子，万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脑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玩家们迅速聚拢。而后来他之所以能够确定徐阳舒有问题，一来仰仗着那截手指，二来则还是依靠他的天赋技能。每一个有玩家参与对抗赛的大厅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块泛着灿金色光芒的崭新光幕。

走廊一端，办公室的门依旧敞开着。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团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个饼，原先十分寻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彻底变了样，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会跑到什么地方去。既然秦大佬这样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强自己，也必须努力一下。

这个里面有人。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这大约就是规则类直播的残忍之处了。

萧霄已经快要被吓得灵魂出窍了。只是，三途不明白，为什么秦非要主动跑来和她说这些。秦非眨了眨眼。

他忽然觉得。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他远远地打量着早餐铺子，又低头思索了片刻，从身后跟着的三个玩家里招来一个，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哎呀。”

他转而拿起汤匙，试图去盛旁边碗里的豌豆，却仍旧用了左手。从F级到A级。

他的视野模糊一片，思绪乱得如同一锅粥。

神父粗糙的手。尖叫声已经酝酿完毕，在还没来得及冲破喉咙之前，鬼火被秦非从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

直播大厅中，光幕前的观众们正不明就里地窃窃私语。

眼泪已经难以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林业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要经历这些。

他的声音和萧霄一模一样，就连说话时微小的停顿和换气的习惯，都与萧霄本尊别无二致。

萧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这张符……”也许他这次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好玩。秦非站了没多久额角就沁出汗来。

萧霄将这些都跟秦非说了。他与亚莉安对视，轻轻颔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亚莉安小姐。”全是些没有任何指向性的废话。

那是个短发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长袍，长袍不新不旧，看着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纪应该同秦非差不多大。医生却摇了摇头：“不。”“哨子——”

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他们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铺炸油条的台子旁边，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间脸色胀红，口中念念有词。

林业已经躺平认命了：“秦哥，你说。”

秦非总觉得导游就像个事先上好程序的发条人，一旦玩家们不按照他的预想行事，他就卡壳了。“一，湘西地处偏远，山路难行，为避免出现安全问题，请您在本次旅途中严格遵守导游的指令，切勿独自一人行动。”

瞬间，倒抽凉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统也该把尸体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