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眼球。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会大妈们当中混得如鱼得水的表情，有理有节到就连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丝毫差错。

只是，良久。

祂冰蓝色的瞳孔中带着浅浅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隐藏了起来。那分数就像悬在毛驴头上的胡萝卜，只要一刻不吃进嘴里，就一刻刺得他们心痒难耐。霉斑的中间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双眼睛。

墙上到底有什么呢？狭小的房间内，玩家们被两具僵尸左右夹击。

从两个侍从修女手中，秦非领到了一枚圣母抱婴形状的吊坠，和一本牛皮纸封面的《圣经》。要形成这般盛况，除非所有的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厌倦了他的解说，在同一秒钟选择了闭嘴。亚莉安画给秦非的地图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为她只能画出大致的方向。

人群最前方，唯独那个赌徒依旧双目炯炯地望着荧幕。那灵体听过觉得十分有趣：“看来我得花点金币，去看一看回放了。”黄袍鬼速度未减，隐隐还有加快的趋势，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运动细胞都被迫调用起来，以一种燃烧生命值的强度勉强躲避着黄袍鬼的追击。

他将自己与他的灵魂相互捆绑，准备一点一点将它蚕食，却没想到，当时掌握着兰姆身体的是12号人格。说谁更优秀, 另一方都会觉得不服气。

“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看见自己很害怕，但还是挥着书包冲了上去；但也没好到哪去。光幕背后，正在观看直播的灵体们笑得东倒西歪。

秦非想过无数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触犯了规则的可能，但他真心没想到，长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顺眼。

灯熄灭了，阴影自然出现。外面？刚才在早餐铺门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围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阵营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开了出来。

每一个观众都会在直播结束后化为秦非的积分，化为他下一场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敌人的武器。秦非眨眨眼。随着追逐战的开启，越来越多形色各异的灵体出现在了F级直播大厅中。

这很明显，用膝盖都能看得出来。这几天以来，导游每一餐送来的食物都是根据人数定量的，义庄中那两个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东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饱眼前的npc。

她慢悠悠地揉着鬼婴头顶细软的发丝：“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12号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号更加令人恶心。这一幕令其他人一头雾水。

“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

什么情况？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撒旦已经快被秦非气晕过去了：“你觉得像不像不重要！”系统的力量这样强大又这样神奇，说不定，已经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迹。他的家人现在，也可能已经彻底把他忘了吧。……

越来越多的线索正在向他宣告着，他如今身处的，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替7号忏悔□□，替8号忏悔他是一个同性恋者，15号是个控制狂。”鬼火和三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惊疑不定地望着秦非。

在这些人里面，秦非实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个。这个世界是围着兰姆转的，所有的一切都由兰姆的记忆构成。

他就算想带也没法带。秦非避让不及，直接被铲上了天，身体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几个圈，甚至能听见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它的面部干枯，褶皱遍布，像是一颗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张丑陋的脸在昏黄的光影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十分不适。

快跑。

它们在那眉宇之间交错着，形成一个个微小的宇宙。空无一人的中心处漆黑一片，秦非正静静站在那里。

他缓慢地抬头环视四周。皮肤在粗粝的铁锁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他有些怀疑，自己莫不是被那个穿着神父衣袍的家伙给骗了？

“……14号？”“嚯。”他魂都快吓没了。

与此同时，就像是给秦非刚说出口的话特意做论证似的。

背后，突然袭来的破风之声与眼前骤然消失的弹幕互相应和。林业的一句话，让整间房间瞬间陷入寂静。他这个状态，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太对。

身为命门的脖颈被敌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轻轻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两尊大佛对垒，闭上了自己还想继续说骚话的嘴。秦非点了点头，俯身钻入门内。

“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办的事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