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孔思明像个祥林嫂一样念念有词：“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啊……”——还是那种没人疼没人爱、可怜兮兮的厂区看门小狗。

“周莉会不会就是这样死的？”丁立提出疑问。灵体们摩拳擦掌，面目贪婪地盯着光幕。

尸体能够吸引飞蛾前来啃食，进入水中的玩家同样可以。可惜他今夜注定只能做老鼠。“你怎么会有这个？”弥羊惊诧道，“你在副本里的时候……”

大佬也会担心被人反手暗算吗？阿惠偷偷瞥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由段南搀扶着的青年，心有余悸地对丁立低声道。

现在过来的应该是玩家，一旦他们翻过上面的坡，走到这边来，只要一低头就能发现秦非的秘密。

“商业街看起来都有点萧条了。”祂。像大多数智能机的设置一样，这台手机中所有未读消息和推送全都堆砌在锁屏页上。

“他说大家上山时都带了手机，我们的不见了，可能是在昨天晚上逃生的时候遗落在了哪里。”

“你们看那是什么？”丁立一如既往地眼神好，用系统商城的小匕首在怪物伤口处渗出的血液中拨拉着，刀尖挑起一小撮细长如发丝般的物体。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顺利混入城内，就是完美的灯下黑。

“而且。”弥羊道，“靠近那边冰洞的灰蛾也在朝这边游。”秦非毫不客气地掀起半边嘴角，送了弥羊一个嘲笑。

有玩家一拍脑门：可随即他又想到，这样会不会反而致身后的另外五人于危险之境？“午夜12点之际，男友果然出现，浑身是血，他面容扭曲地冲进人群，一把拉住女孩的手。”

“一、二、三。”

就是把他装进垃圾车里。红光骤然爆亮又极速熄灭，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一只正在不断开合的眼睛。

然后手指就僵在了半空中。

青年半眯起眼，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别说了吧，这个新人真的挺厉害的”是一个藏匿在玩家中的鬼。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柳惊与另一玩家仍在大声吵嚷，双马尾和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公主！！”

秦非：“……”

秦非眼带朦胧地皱起眉。他怕万一中途出什么意外，又会发生像之前刁明那样的状况。

“那确实是很厉害。”他的一只手禁锢住秦非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握住了秦非的腰，少年的掌心实在很有力量，手指按压在腰间，传来痛楚，以及细微难以觉察的痒。应或还没有看过这种怪物吃人，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假如要吃的话，它们会从他哪个部位先吃起？

既轻且快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步幅的频率异于常人。聚在墙角那边的玩家们原本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在广播声响起的一瞬间，几人动作整齐地僵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而是收起邀请的手，笑意盈盈地递上一杯酒。

闻人队长说得对。乌蒙忍了一下，没忍住，小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停下了？”

秦非双眼直勾勾盯着雪地里的尸体。

很快，苍老的声音从垃圾站中传了出来。王辉远远地看见秦非，就想脚底抹油往另一个方向去。

但他们这边却是有收获的。

那些弹幕全都被系统屏蔽了，应或连一根毛也没看见，他现在开始发愁另一件事：但，之前找人实在浪费掉了不少时间。不像其他副本，一环扣一环，逐级深入，玩家在完成任务时总会有一种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感觉。

“那是复眼赤蛾翅膀上的花纹。”秦非半阖着眼。越来越近！

以他当前的进度来看，就算从现在起他就坐在原地混吃等死，傍晚被淘汰的名单里也绝不会出现他的名字。这些雕塑和屋内桌椅一样，也全都是石膏最原始的浅灰白色。甚至因此而引发了各种灰色事件，贿赂讨好，阴谋算计，层出不穷。

三人口鼻中呼出的气在面前凝结成白霜，在视野被冻得模糊之前，那声音终于又一次响起。秦非看着乱做一团，气氛却已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的玩家们，在心里暗暗点头。

——好吧，其实秦非前两次碰到的污染源碎片也都一样，很不讲道理。他说的可是大实话。眼珠还在眼眶里，皮肤也没有被挖烂。

污染源联系他了。

耳后的皮肤像是被羽毛擦蹭而过，秦非蜷了蜷手指。他上楼的时候是被两个NPC捆住, 像抬猪猡一样抬上去的，没想到还能有靠自己双脚走下来的机会。C级以上副本里的玩家没有一个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漏洞，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