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掺杂着渴望与厌恶，秦非严重怀疑，自己现在在黄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块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却败絮其中。

之后的十几天里，无论他遇见怎样困难的情境，都必定有机会从中找出一条生路来。按照目前情况来看，这个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那么对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有灵体望着正在和炒肝店老板娘闲聊的秦非，高声赞叹道。

秦非浑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当然听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秦非好奇道。王明明的妈妈尖叫起来：“你不要动！！！”

鬼火现在看到秦非的脸，就有种没穿底裤裸奔的怪异感觉。她脸上流露出的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悦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将刀尖对准她的脖子：“快去！”表里世界的翻转需要以玩家的死亡来推动，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动手。

村长：？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开棺盖。秦非半垂着眸子思索，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那是0号囚徒看见他来了，用身体重重撞击门栏所发出的声音。“嗷！！”“一旦和他搭话，心智不坚定的人不超过三句就会被他带跑偏了。”

——不就是水果刀吗？

刚才崔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他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似的。现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不要。”三途见状，没再多问什么, 拉着鬼火转身离开了。“跑！”

游戏时长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几个伙伴也会被强行召回来。秦非摸了摸鼻子，顺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背后，黄袍鬼飞驰而来的猎猎风声已经逼近至耳畔。

秦非坐在沙发上, 没有像萧霄他们几个一样瘫倒, 背脊依旧挺直，仪态优雅得像是一颗生长在悬崖边的青松。背完这句，黛拉修女终于挥了挥手，示意秦非停一下。

他们也同样觉察到了古怪之处。

若不是有那些栏杆和电网拦截在他们中间，秦非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经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鲜血、碎肉和污泥一样，恒久地留在这间地牢里。

只有3号。他看见萧霄来了，咧开嘴，扯起一个怪异的笑容，那泛黄的牙齿和猩红的牙龈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块一块细碎的肉屑。怎么每天都过得像做梦一样……？11号抬手，痛苦地捂住额头。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满身泥泞血污摸爬滚打，却依旧整日命悬一线。几百号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势、抬头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样，眼圈青黑，肤色苍白，看起来倒比玩家们更像是活尸。

萧霄在思考、疑惑、发问时所有的细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相吻合，这是装不出来的。一个副本里的鬼总不可能是无限多的，万一对面把好抓的都给抓完了，他们不就歇菜了？

——话说回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他曾经为了捕捉一个对他抵死不从的A级玩家，设计砍掉了那人的双手和双腿。

村民们朝着大门的方向冲了过来，秦非站在通往大门的必经之路上，眼看一个又一个人哭喊着从自己身体上冲了过去，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凌娜说得没错。”

“我觉得应该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下午在祠堂时黄袍鬼对他的兴趣就异乎寻常地浓郁，当时秦非还没有将这种兴趣关联到其他鬼怪的身上。甚至，即使和5号7号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成功。假如将他放在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来的话，0号看到24号，又是否会……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秦非颔首：“可以。”除了他们想到的那几处，这个村里其实还有一个公共场所，本来就是用来摆放尸体的。

……反正就是浑身刺挠。

他又问了一遍：“司机先生？”

萧霄：“……”虽然这样说未免有些太过极端。

而这一次，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修女在前方不远处，6号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却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兴奋。

秦非在心中啧了一声。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样对规则世界的内幕有着一定认知的高级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这群行事胆大妄为的人，怎么突然间对墙上这张乱七八糟的纸条这么在意。

“医生以为他控制住了兰姆的病，但实际上并没有。”他的脸上布满一块一块黑色的方形伤疤，像是被烙铁烫伤的痕迹，粘稠的油脂从伤疤的缝隙中流淌下来。

他曾经为了捕捉一个对他抵死不从的A级玩家，设计砍掉了那人的双手和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