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对于秦非来说，萧霄就是他在这个副本中最亲近的人。

……秦非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许晃神。

既然他们没有，那他们还急什么？“难道说……”

秦非说的自然是大实话。

刚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说的是“这个班里的老师和学生全部都是鬼”。空气震颤起来，墙壁和地板开始蔓延出灼烧一般的焦痕，血迹和霉斑出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他身下那张柔软的大床变成了一张光秃秃的铁质刑床。尸体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过是一个媒介，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二楼的高阶观众区内，那个一直关注着直播的金色灵体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脸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额角的细汗被抹去，褶皱的衣角被抚平，如今，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了些，秦非整个人看上去已与先前没什么区别，全然看不出刚刚才死里逃生。秦非想起在上个副本守阴村中，鬼女曾经告诉过他：

说着他一摊手，神情坦荡到甚至有点无赖了：“弄坏东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秦非的语气格外虔诚，并没有因为自己此刻的狼狈姿态而存有一丝敷衍。

那个在物业中心前发了一阵疯的新人老大爷，忽然又开始大吵大闹。

秦非：“……噗。”但，应该也不至于能让人瞎到这种程度吧……“艹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她的脸色恢复正常，眼神也重新变得平静。“哈哈哈哈，他是喜剧人来的吧！”不过有一点鬼女倒是没有看错，徐阳舒着实是个不肖子孙。

刀疤退后两步，回到程松身侧。“还掉个屁，他都一动不动了，这是尸体都硬了吧！”假如没有秦非第一个尝试，他们是断然不敢轻举妄动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对立形式如此严峻的副本中，将NPC直接收入麾下呢？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会直接成功。

对面的徐阳舒早已什么也顾不上了。“我问你晚上吃什么？”

之前进别的副本时，也没见萧霄这么紧张啊。

这边一群玩家眼睁睁看着他由远及近，又走回众人之间，在抬头看见他们后谈永猛地一怔眼中，尽是茫然。12号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异装癖，怎么看起来变变态态的。秦非但笑不语。

“你可以侮辱我的肉体，但永远不能毁灭我的灵魂！”他打开弹幕界面，想要从观众的反应中寻求一点安慰，却被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彻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渊。结束了。

但暗火和星辰间的积分差距却没有那么大，排名时常会有起伏, 也经常被其他玩家拿来相互比较。而且得到的线索通常还都语焉不详。还有这种好事！

……难道他们不分性别？秦非曾在镜子中看见过自己的里人格，那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告诉秦非，自己是撒旦。灵体没有猜错，秦非的确一点也不害怕。

秦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却没有灵魂。蕭霄正欲说些什么，外面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后颈处传来怪异的触感，细密的痒意顺着脊髓传递到大脑，每一寸皮肤都在疯狂拉响警报，争先恐后地宣告着同一事实：有一只冰凉的手，正沿着秦非的后背缓慢地向上攀升。

走廊尽头。金属与金属相互碰撞，发出令人后槽牙隐隐作痛的剧烈声响。

起码不是相守阴村那样一看就鬼气森森的模样。片刻之后，秦非掌心凭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随身空间里的刀。

不可能是那个人没听到。“你可真是……”果不其然，才走出几步，他便觉得后背森森发凉。

“不过。”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祠堂中杂物凌乱，有些陈年老物件也堆放在里面，各位贵客参观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碰倒祠堂中的东西。”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杀人就能杀人的，像安安老师这种，很明显受到规则的制约。那些客户们的心理问题千奇百怪，在治疗过程中，时常需要进行一些模拟治疗，为此秦非扮演过各种角色。

别家大门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却被刷成了鲜红色。

“也难为你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这本书的确就藏在这间屋子里。”被面掀开的瞬间，屋内几人均是一愣。

百鬼夜行爆发时，所有玩家都齐齐聚在坟山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该消失的如此整齐。村子里的后辈们走得走散得散，留下来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货。这几天以来，导游每一餐送来的食物都是根据人数定量的，义庄中那两个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东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饱眼前的npc。

在污染源的影响下，死去的村民们既没有腐烂也没有尸化，反倒仍旧以为自己还活着。萧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这张符……”秦非不知道时间是被拉长还是被缩短。

他上前半步。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红衣，肤色雪白，假如忽视她脸上斑驳的尸斑和眼框处不正常的猩红，一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那咆哮的怒吼，听起来像是立马就要穿过电话线，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给一刀砍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