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萧霄看着秦非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并用它打开了那扇已经紧闭一天的休息区大门时，终于达到了顶峰。而祂，眼前这个污染源。

等到即将正式开始的当天下午，他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别墅里转来转去。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锁定着脚下的某一处。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阳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灭其中。

……秦非已经站起身：“告解厅。”

这僵尸还真是有好几副面孔啊。

当一个人——或是一个神, 亦或是一个魔鬼。祂的眸子澄澈明净、如湖水般清透，颜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与最浅淡的海水蓝之间。

“这里看起来怎么阴森森的。”萧霄肩膀微缩，四下打量着周围环境，压低声音道。

无论如何，总算是有了收获。

撑住。和之前自告奋勇刺杀秦非的8号不一样，3号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保命的天赋技能。那些细小的铃铛用红色丝线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装饰品。

“先试着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叹息道。那双不允许被直视的眼睛。“神经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岁的样子！”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所以留下来一起等他。“砰——”在这种情况下，假若孙守义贸然上前劝说，不仅不会有人觉得他是好心，反倒只会将他当作阻碍他们探索副本的绊脚石罢了。

他是想问秦非，是如何预测到刚才那出险情的。至于秦非这场渔利具体要怎么收……萧霄是一点也没想出来。巨大的身躯像是一堆肉瘤挤压过后凝结而成的球，从肉的缝隙中生长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脚，控制着身体，在地上飞速移动。

要么，那个多出来的玩家根本不在这里。“目前为止，我们大家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一共有两个。”它的神色紧绷，口中不断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会是这个副本……主播死定了啊……”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忏悔，我要为这教堂中，某个渎职的神职人员忏悔。”萧霄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在进副本以前就是个道士。”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那可是能够污染整个世界的污染源啊！“你，我，所有规则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

在那条不过两三分钟就可以穿过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争执。老人话锋忽转：“怎么，你们不知道这个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踪吗？为什么还敢来呢。”“救命，主播扇人的样子好S啊！！”

偏偏秦非还坐在那里不说话，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似的，盯着他看个不停。0号囚徒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了一下，直冲向前的脚步微顿。

女鬼惋惜地叹了口气，用一种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着秦非看了几秒，终于走开。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发现，就在他被鬼魂追杀逃命的同时，直播间观众人数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线上涨。秦非感受不到恐惧，副本世界的精神攻击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这样bug一般的属性再给秦非带来巨大优势的同时，却也有着一些小缺点——

四处都漂浮着一股潮湿的霉菌气味，浓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气中直往人鼻腔里钻，令人不由得担忧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会同这祠堂一样，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藓来。薛惊奇将手纸丢回袋子里，深吸了一口气。从直播开始到现在，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之处，他有着这样强横的天赋，却将它隐藏的很好。

怎么？因此翻车的主播数不胜数。

而祂想解释的好像还不止这一点。

有玩家想上前去拦他，却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30、29、28……

系统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那种。“秦大佬，你刚才在走廊上看见了什么？”“这样吗？”萧霄怔了怔，他总觉得有什么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却又想不出究竟不对劲在哪里。

杀人嘛，主播一定可以。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医生出现了！”

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琐事，修女几乎一手包办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兰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就是后来变异了的那个，我从他家里顺的。”撒旦：“？：@%##！！！”

当萧霄抬起头，看到秦非那双琥珀色眸中沉静如水般平静温和的神态时，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鼓舞。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着些许难以觉察的嫌弃，看向仍旧挂在他身上的鬼婴。客厅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电视背景墙却被刷成了暗红。

可压力当前，谁又能睡得着呢？在捡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阳舒与其他玩家并无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