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看起来并没有要和刀疤算账的意思，凌娜不想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给秦非惹麻烦，于是干脆利落地换了另一个话题：“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间奇怪的屋子。”按鬼火所说，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见早餐铺的食材中有人类尸块，所以才认为老板是鬼。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这里，那么他们一定会表现得十分亢奋。

萧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厅，掀起绒布一脚，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内打量。秦非顺从地跟着安安老师，两人走向沙坑边。

休息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半个月如流水般眨眼而逝。他怎么又知道了？“不是不是。”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发男的头发上。镜中的秦非呆了几秒，半晌没能回得过神来。每个副本中都存在着一个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树，一个人，甚至一段记忆。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样，不断地轻声念道。“昨天……唔，前两天在乱葬岗时，我仔细观察过所有的墓碑。”

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围在旁边的玩家们这才意识到，他们脚下踩着的浅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12号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异装癖，怎么看起来变变态态的。几人随意选了条看起来不那么长的队伍，站在了队伍末尾。

两人说出这段话时驾轻就熟的姿态，仿佛相似的场景已经在这个家中发生过无数次。秦非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模样坦诚到近乎有些耍无赖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统的问题。”又或许是被秦非气昏了头脑。

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这种直播范围清晰框定在“社区内”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区的。

他既没有过于严肃，也没有故作轻松，总之，反应十分平淡。

他的下腹被0号的斧头划开一条极长极长的伤口，但伤口中没有流出半滴血。社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变，教堂也从原先单纯做礼拜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集监狱、疗养院、病院于一体的黑暗圣地。“哎, 怎么回事？这次他们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

右边僵尸本就没怎么被黄符制住，被半圈糯米包围着，脚下一跳一跳，一个劲向着缺口的方向冲。因此翻车的主播数不胜数。

而秦非的表现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引路NPC一样，对和自己无关的话题置之不理。

假如不看这两鬼青白斑驳的脸，倒也是一副十分温馨的场面。……“跑了？？”萧霄无法理解，“你就这么跑了？”

这个修女同样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

“这个副本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个结局，难道他们能玩出不一样的结局来，啧。”他的前方不远处还有10号替他挡着，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而且这些眼球们。

秦非对此并没有异议。玩家们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时已然自动盖上了盖子，玩家们竟完全没有发现。那些目光却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们纷纷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灵体饶有兴致地抬手摩梭着下巴。但，良久，两人终于还是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窄小逼仄的告解厅在这一刻变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门。

“没死？”秦非：……调度中心内人满为患。

神像的眼睛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整个村子里？见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说明, 他便也语焉不详地糊弄了起来：“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对了！他还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们。”

他有着一张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红如血色宝石的瞳孔中燃烧着火焰般的愤怒。

可是这一次，他拿到球，却像是抓住了一把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还未燃尽的炭火。“规则已经说过，玩家减少是正常现象，但规则设置了一个人数的最低阈值，6人。”秦非抬起头来。成为罪犯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秦非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沿途的环境，状似不经意般随口向修女打探着消息：副本是他为数不多能接触到污染源的机会，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这两条规则在秦非的脑内交错回响。这是一个看起来心软，实际却很不容易动摇的NPC呢。不是拔掉，而是掐掉，纤长漂亮的手指穿过电线，绕城一个圈，而后猛力一扯！

他想试着套一套安安老师的话，可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宋天就从天而降了。问号好感度啊。林业人都傻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听天书：“这也太强了吧……”

华奇伟闻言仿佛见到了救星：“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距离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门发出一声巨响。

又被四号偷走尸体，放在房间。“哦哦哦我又记起来了！”萧霄忽然一拍大腿。不知他是何时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说话时目光一直不自觉地往他们的方向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