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对一个人的精神影响，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吗？一抱怨起来，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在极短的0.0001秒钟之内，萧霄的视线从血修女的脸上挪到了她们的手臂上。

他尝试着抬了抬手臂和腿。诚然，比起那什么见鬼的6号，他对眼前的12号更加感兴趣。他现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个白痴。

但现在看来，所谓的和睦关系，或许只是父母单方面的而已。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无反应地无视。

他冲秦非点了点头，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样的动作，将自己的左眼抠了出来。

一连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萧霄整个脑袋说得嗡嗡响。

从多宝阁镂空的缝隙中，秦非隐约可以看见，那扇门上，挂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镜。秦非淡然地围观着这场闹剧，脸上没有鄙夷也没有嘲讽，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

一片寂静中，青年突然开口。时间像是一块粘稠的胶质物，在这一刻被拉扯成无限长。

徐阳舒一张脸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为此，程松费了很多的口舌。这是一间看起来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间，右侧摆着一张单人床，旁边还放了一个婴儿用的摇篮。

他必须先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事实就呈现在他眼前，有一个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紧接着，如山洪爆发般的议论声喧天而起。那道嘶哑的男声中充斥着一种故作亲切的恶心甜腻感，令人听了几欲作呕。

答案并不难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备选项。看来导游还是个人间清醒，说得再好听不如做一件实事。虽然是疑问句，使用的却是肯定的语调。

萧霄于是也跟着坐了下来：“秦大佬，你刚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并不奏效。一众玩家面面相觑。鬼火一脸绝望：“要是现在有玩家死了，我们能不能回表世界去忏悔？”

但床上又的的确确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戴着帽子，宽大的衣摆顺着床沿垂下。啊？

在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下，他们似乎将秦非当成了一个NPC。

秦非挑起半边眉梢, 诧异地看着林业。“每个S级玩家曾经都是E级玩家，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也一样可以做到。”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们一定还是去了祠堂吧。”秦非在司机身侧站定：“司机先生，请问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可只过了一秒，便被人连声反驳。“很多。”

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们离开时，竟还引走了三个血修女的其中一个。

但。

碎裂的镜片在秦非背后迸溅了一地。却没想到他纯纯是在看别人的乐子。

华奇伟不为所动：“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太好了！

……

秦非没养过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该换一件衣裳，反正他手头富余的积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挥，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买了一件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萧霄压低嗓音，用几近气音的声量问道，生怕惊扰了这鬼婴一分一毫。秦非的思绪清晰，身体却像是被某种东西压住般丝毫动弹不得，他费力地转动眼珠，眼眶边的皮肤传来细微的撕裂疼痛，可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它用五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秦非皱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撸某种小动物的毛。

不对啊，怎么轮到他就变成这样了？刚才那个秦非一凑过去，导游整个人看起来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对他——那眉头皱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夹死。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着他们以后，林业顾不上解释，动作飞快地将几人带到了不远处无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前一句？”萧霄眨眨眼睛，“……啊，我说，我总觉得他们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