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流露出的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悦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将刀尖对准她的脖子：“快去！”医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烟斗点燃。“好——”

这样的人，程松以前见过不少次。如果说先前玩家们还对生存抱有一丝侥幸，那秦非刚才所说的话无疑打破了众人心中最后希望。

只有他能看见npc，npc却看不见他。

“我的意思是。”他补充着，“你说过，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会跑出来把全村人都杀光，死于村祭的人无法复生，那被林守英杀掉的人，应该也是一样吧？”不远处的前方，一个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即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把他交出去的。“唔！”那片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边。

打断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远处厢房骤然洞开的大门。可怜的年轻神父连眼睛都不敢眨，两条腿迈得快要飞出残影来。

那老玩家晦气地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懒得再搭理他。

秦非道。“可惜啊，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个级别，这一场直播的打赏岂不是都要收到手软？”有灵体又是遗憾又是惊奇的感叹道。

“全军覆没？”萧霄一愣，“全军覆没是什么意思？”

而那本该空空如也的左边眼眶也并没有任何变化，琥珀色的瞳孔依旧明净澄澈。神父说不上来外面那青年说得究竟有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他没在讲什么好话。秦非恍然。

那显然是一大群玩家，因为秦非在人群中看见了不止一个熟面孔。

他看向凌娜的眼神冰凉，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呼——呼——”

程松像是浑然未觉：“怎么样？”房间正中整整齐齐摆放着六台棺材，棺盖没有合拢，棺材里空空如也。

“那……导游？鬼女？”萧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个个名字。

两名玩家于是一起过去，将最后一张床展开，摆在了旁边。

秦非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模样坦诚到近乎有些耍无赖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统的问题。”可刚才他们在祭堂中讼念巫咒，念着念着，有人却觉察到了一些异常。

原来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锁在了一道铁制围栏之后。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头都要磨秃噜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许对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

萧霄脸色一白：“这是……他的天赋武器。”一直压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随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皱眉打量着周遭环境。

秦非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能接触到的各类非正常事件远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两人控制不了十余个玩家和囚徒NPC, 却忘了思考一件事。

望向虚空中，在另一个世界与他目光交汇的那群观众。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没多久，我就遇到了孙大哥他们。”萧霄率先开口道。

那被刻意掩藏起来的锋芒缓缓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紧绷，眸中是将一切计算到极致后的笃定与镇静。身后，两个血修女已经挥舞着电锯，带着一种战争时期敌军飞机空投炸弹般毁天灭地的气势冲了过来。

只是，有个动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张床时被人拦下了。

说话间，旁边的观众散开了一些。三，二，一。

他从第一次进入直播到现在，遇见过的厉鬼类npc无非就只有两种：一见到玩家就动手的，和玩家一见到就动手的。

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因为那时玩家们甚至都还没看到规则。崔冉学着薛惊奇那样陪着笑脸，一个劲点头：

秦非不说话的样子看上去高深莫测，萧霄越发坚信他是个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有老玩家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些不太贵重的备用衣物之类，放在床上当做标记。也有人将被子铺开，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个就跑到路边拦了几个F级玩家。

呼——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号的里人格是那个百目鬼、2号的拟人格是暴食怪、14号的里人格是母亲艾拉……等诸如此类。

萧霄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可此时此刻，秦飞的举动就像是一管502强力胶，将那些仅存于旧日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来。狭长幽寂的走廊里只能听见两人交错响起的脚步声，村长一边走一边同秦非搭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