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计算着他们在副本中的进度，怎么算都觉得希望渺茫。那种疼到好像站不起来的错觉光速消失，林业一轱辘站起身，模仿着队伍前后那些人的样子，将头压低，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寸一寸，朝前方缓慢挪动着脚步。

和昨天一样，这个时间点，商业街上已经人满为患。纯白的结算空间取缔了灰暗的湖底深渊，在副本场景彻底消失不见的前一秒，闻人黎明听见一道喊声从背后响起。

礁石的另一头。蝴蝶既然已经主动停下了，那余阿婆总也该意思意思跟着一起停下，多少听他说两句话。偏偏指引之地的场景，还是有史以来首次面世，不能以过去的经验对其评判。

系统给玩家留出了整整十五日的时间，在半个月里，无论这批玩家再怎么废物，都不可能连一个鬼也找不到。黑羽和暗火不同，虽然常年霸榜公会排行第一，但行事却十分低调，公会驻点也不对非内部玩家开放。可轮到小秦再去的时候, 就像变魔术一样，硬是一个接一个, 将剩下的祭坛全都掏了出来。

它将视角停在闻人黎明的直播间，静静等待着这个自己养成了近两年的玩家走向死亡。他们来时走的路清晰而单一，按原路折返没有任何技术难度，无论怎么想都没有迷路的可能。

林业与鬼火尚且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愣怔着站在原地。啧，真变态啊。“我去找找他们。”

会不会是他有问题？

“出于某种原因，我的灵魂本源化作了十二块碎片，散落在各个不同的世界中。”洞口，一连排祭坛整整齐齐。昏沉的光线将他背后背着的东西勾勒成剪影，看那身形分明是……

他仿佛又一次看见了那只洁白的、干净的、修长而有力的手，穿透血腥沉寂的黑夜，递到他的面前来。有观众轻声发问：“哪儿呢？”可截止目前为止，一匹新的黑马已然横空出世。

“就是就是，你见过谁san值100还能被污染的。”

这祂总不可能不知道了吧。他一眼便看见了秦非，眼底闪过喜色，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污染源没有开口，握住秦非带着戒指的手。漆黑的海面。

刚才他们在活动中心里查看吕心尸体的时候，鬼婴突然从领域里钻了出来，像只好不容易找到活人的蚊子似的，一个猛子扎进了地板上那滩还未凝固的鲜血中。

弥羊沐浴在阳光下，怔怔地望着雪山出神。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希望什么发生，那件事就越办不成。蝴蝶冷声催促。

悄悄往圈栏舱的门口挪移。闻人黎明想说他心黑手狠。

王明明的爸爸：“他说他在社区里迷路了，想让我们送他出去。”水流在他的身边环绕，距离虫母越近，他脚下的灰蛾群便骚动得越加明显。

“然后就找到了这些。”与此相反。

“我们需要在湖的这里切割出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冰洞。”丁立这样说着, 用匕首的刀尖在冰面上徒手画出了一个圆形，标准得不能再标准。房门还未关上时，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已经拆下了地上那人口中堵着的布。三途道：“我听其他玩家说，社区里的保安队正在招募夜晚的巡逻人员，我们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秦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接过罐头，目送鸡人离开。因为视野不好，他们看不清路那边究竟集结了多少雪怪，但悬崖上，起码已经聚集了20余只！

那是一个对于在场玩家来说不算太陌生的怪物，人形的躯体鼓胀，四肢细长如蛛腿，脖颈细长，头颅却如气球般充气胀大，连脸上的五官也随之扭曲得不像样子。

“我的娇娇老婆，今晚你死的好惨啊！”秦非摇头：“我也不清楚。”

秦非的嘴不是白长的：“营业时间虽然结束了，但店里不是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收拾吗。”秦非却忽然双手用力击了一下掌, 眼眸中如火焰燃烧般簇亮：“我知道了！！”客厅里的两名玩家在蝴蝶走后，敲响了旁边一扇紧闭的卧室门。

身量高大、肌肉虬结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小山，堵在秦非前行的必经通道口。秦非丝毫愧疚感也没有。这份不怀好意甚至都没有多加掩饰，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会觉察到异样。

伸手去拉拽时, 带着些微弹性。

——假如这个美人，不是刚用手电筒狠狠晃了她一顿的话, 余阿婆一定会更喜欢他。按照一个正常人偏快的搜寻方式，检查完房间里的雕塑，差不多就要用掉这些时间。

“你们能记住这些天死掉的所有玩家吗？”三途紧皱着眉头。他仿佛又一次看见了那只洁白的、干净的、修长而有力的手，穿透血腥沉寂的黑夜，递到他的面前来。又失败了。

黎明小队的人被秦非的大方惊呆了。

这似乎是他十分标致性的表情，但无论秦非还是弥羊，都不太喜欢看到他这样笑。

晃动的舱体和水声让秦非能够确信，他们此时的确正身处船中，他摸着自己毛茸茸的脸，心中涌起一丝难言的荒谬。应或对刁明很反感，闻言皱了一下眉头，急于为黎明小队辩解：“他不是我们队的，只是我们的雇主。”

等秦非跑到门外的灌木丛里时，余阿婆已然骑着车来到了草坪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