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中心内人满为患。

“任何两个人见面四次，都应该成为朋友的，你说对吗？”

秦非的心脏蓦地紧锁。他的神态看起来并不轻松。若是0号囚徒对2号出了手……

“我记得中心城有流传过一个传言，黑羽现任的公会会长和他的搭档，在他们的最后一场直播中，就是通过杀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关的。”

在这一刻，徐阳舒心底突然难以自抑地涌起一个念头：他无比确切地断定，这个正在对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纯纯是因为发自心底的温柔与善良。那人站在道旁，过于剧烈的运动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宽大的红色帽檐和拖地的长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现代人，反倒像是一个……或许，鬼女说的的确是实话。

“别发呆了，快特么跑啊！”程松的脸上划过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这个瘦弱单薄、看起来没有丝毫威慑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样将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系统去把尸体刷新掉干什么？保护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吗？

林业几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诚然，仅凭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理清整个迷宫的构造。竟然真的就这样被这家伙弄到新任务了？林业闭上眼睛。

有老玩家试图去和那个正手脚乱舞的老大爷交流，但那人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抗拒，几乎是连抓带打地将老玩家轰走了：“走开！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绑架犯！”坐在王顺身旁的人试图制止他，却被他一掌挥开，险些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壮汉脸色青白，大口喘着粗气，俨然恐惧到了极致。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

副本的不做人总能不断刷新秦非的认知, 一次又一次，带给他更加惊心动魄的体验。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睑微垂, 柔软的睫毛投落一面阴影，令他看起来显出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觉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而他这样说, 就是故意想让秦非成为众矢之的，利用压力逼迫秦非说出一些新的信息。

安安老师面带自豪地说道。他顿了顿，道：“我建议你们去村东。”

死刑犯们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们将通过规律的生活；学习劳作，以及虔诚的祷告，来洗刷自己的罪。

三途压下心中不知来由的焦灼，与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笔直的过道中。一道巨大的身影冲破樊笼，祭堂的墙面和屋顶寸寸开裂，木屑石块飞溅。烟雾散去，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但观众们却并不知道这一点。以前鬼婴也喜欢乱跑，秦非有时会找不到它，但现在不一样了。看清来人是谁，凌娜十分激动：“你们还活着！”

连这都准备好了？

要不之前都已经死了那么多玩家，医生怎么一次也没出现过呢？现在，他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以一种第三方的角度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咔嚓一下。

“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个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纵的。”仅仅这么短的时间过去，这扇门的异状已然肉眼可见地又变多了一点。

而教堂中，越来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避免和女鬼接触。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复刚才在告解厅中时那副内敛害羞的模样。

可又说不出来。

“等一下。”萧霄迷茫的视线向他投了过来。光幕前疑问声四起。

污染源并不属于副本内部讯息，即使离开过渡空间依旧可以讨论，鬼火一个箭步冲过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们去外面找个舒服的地方说！”

有了村长这句话，再配上罗盘的辅助，程松已经认定，玩家们通关的关键点就是祠堂。

“救命，主播真的好会说，虽然还没有看到尸体，但我已经完全被他说服了！”他和6号之前完全没接触过，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是因为他真的惊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

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个副本中心态崩塌的。

哪怕对方是个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样。电光石火之间，鬼火想出了一个算不得绝妙，但已是唯一能够挽救他们的方法。可秦非能够确定，刚才那僵尸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林业问：“我该去哪里打听？”“他们呀？我不怎么熟。”

为什么？这六个人十分有规律地按月份顺序死去，显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秦非望着两人，意识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