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尊雕塑一坐站，距离很近地摆放在房间一角。

屋内没有动静，只有玩家的挪动脚步时，传来的细碎的衣物摩擦和呼吸声。

“很好。”秦非调整了以下帽子的角度，自言自语道：

先是衣服、头套，全都变得焦黑。“虽然不能放活物。”污染源竭力为戒指挽尊，“但这枚戒指可以打开空间界限，作为连接不同世界的纽带。”

弥羊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很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像真正断了线的气球一样，飞到天上去。“主播这是在干嘛啊。”或许是这雪原太冷，眼前的青年不笑时，竟也被浸染上了几分疏淡的凉意。

弥羊看见秦非，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仿佛饱含深意的笑容。NPC们不是故意想框骗玩家，而是有一种更强大的、凌驾于NPC个人意志之上的力量。在登上甲板后，他们绕过了灯火通明的宴会区，选择从游戏区侧边向后前进。

……闻人黎明脸上的笑更苦了，简直比苦瓜还苦：“可我们已经试过了，你这游戏……根本就行不通。”右边僵尸虽然肢体僵硬，行事却分外灵敏，在灰蛾冲出冰面以前，他已眼疾手快地将尸块投进了湖水中。

他这样说着，心中不由得想到，不知秦非现在在做什么？将已经报废的傀儡物尽其用，在蝴蝶看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台子上的玩家顿时一愣。

明明就是威逼利诱。

秦非发誓，他绝对是在综合分析了现场情况以后，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地给出了劝告。

他该不会刚刚也去过活动中心，然后遭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对待吧？他高举双手相互拍击，发出脆响，以和昨日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热情与兴高采烈，指挥着玩家们鱼贯走出了圈栏舱。“这看起来像不像一条通道？”丁立横着竖着交替看了半晌，“示意我们去湖中心？”

秦非竖起食指，抵在嘴唇前，不轻不重地出声道。后面的玩家看见前面玩家的动作，自动自觉地在鸡人抵达之前先排好了队，这使得鸡人的前进速度非常快。他那样卖力地吸收着副本中每一滴可以吸纳的血液，绝不可能完全没有所图。

温度低的吓人，秦非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件崭新的深灰色冲锋衣，里面是两件保暖服。秦非暗地里向应或打听他们队内谈判时的状况：“你觉得他们都相信你的话了吗？”秦非进来后，帐篷内的空间瞬间更显逼仄。

这东西的整体似人非人，脸部极其丑陋，和身体一样硕大的脑袋，由一根细弱的脖子连接着，垂坠在胸腔前方。说是单人床单，实际上和石板——或者说雪板，也没什么差别。“让我看看。”

“那岂不是让这群玩家帮其他玩家吸引火力？”

秦非隔壁的兔栏里，也有个玩家领到了馊掉的罐头。“……行。”弥羊深深吸了口气。弥羊觉得秦非未免有些太过不以为意，开膛手杰克可是很难对付的。

细碎的刘海垂落半遮住眼，身高腿长，耳钉在雪地的反光中闪闪发亮。正如他所料的那样，活动中心内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群人。“周莉死了，1号社员难以接受事实，神志不清下被雪山所污染，才写下了那些笔记, 副本则将笔记当做了用来迷惑玩家的道具。”

秦非神色未变，明明微笑着，眼底却像是浮着一层薄冰，不见丝毫温度。说着他拉上秦非就要走。

“薛惊奇脸都绿了有没有！”

不能在雪山中呼喊名字与密林互有关联。“大学生……搜救工作……”

夜间游戏规则中提到的，“会被率先攻击”的那一类玩家，应该就是这十个被标记了的人。……

“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秦非将脚从深陷的雪中拔出，顺势回头望了一眼，面色当即便黑了两分。随着蝴蝶手起手落，傀儡心中仅存的那一抹恐惧也消失不见。

不只是手腕。

浓郁到几乎让人难以抗拒的熟悉气息从那片凹陷之下传来，手指上的黑晶戒又一次传来滚烫的热意。“这种时候还洗什么手？”

一旦被它吞噬，要想出来，只怕难上加难。

走廊上的玩家家集体瞳孔地震了。“老婆老婆你最棒，老婆老婆你最强！！”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少，直到玩家们拐过拐角，钻进幼儿园后方的树丛里时，才终于彻底甩脱了那些尾巴。闻人的太阳穴一跳一跳。

秦非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