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着两人。透过那双空有兰姆轮廓的眼睛，秦非能够看见一个与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难以捉摸的灵魂。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时候，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不仅仅是僵尸。

手上下起伏了两下，飘向棺材一侧，它长长的指甲刮过木质棺材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像是火烧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气味，玩家们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她服务十分到位地将大碗一一端到几人面前，然后在桌边站定，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们。

那是——

那人紧盯着秦非，转动眼珠扫了扫萧霄，歪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十分神秘莫测的笑容。

那是一团巨大的、看不清形状的怪异东西，像是一团血肉，又像是一块烂泥。

【追逐倒计时：1分00秒00！】出什么事了？他们会将用蜡浸泡过的亚麻或帆布制作成长衫以隔绝病毒，戴上过滤空气用的鸟嘴面具，面具是镂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护住。

在这种时候，当发现通往告解厅的门开了时，为了争夺那来之不易的得分机会，巨大的矛盾终于一触即发。“咚——”

“所以。”秦非终于找到机会，将对话切入了正题，“休息室里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确和你有关，是吧？”“呼——”

“我记得这个0号还挺厉害的，他除了会用斧头砍人以外，好像还有点精神控制的能力。”萧霄：“哇哦！……？嗯？？”秦非合理怀疑，这是因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断了的缘故。

“若旅客数减少至6人以下，请回到旅游大巴拨打旅社求助热线，旅社将为大家分派新的导游。”好烦，这次她真的受打击了！这也是暗火如此重视鬼火的原因。

导游的嗓音逐渐变得尖锐狠戾，玩家们的表情一点点扭曲起来，鼓膜像是被一记大锤重重抡过，泛起阵阵闷痛。在副本开始的前一小时里，5号玩家仅仅是姿态傲慢地指挥了几下其他人，挂坠就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虽然如此，他却并没有多么愤怒。唯有秦非，神情平静中甚至带着些许愉悦，步履轻松地踩在杂草与碎石之上，还能抽空回过头来打趣徐阳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别致。”

阳光照在镜子上，光与暗瞬息交错，镜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眯起了眼。

为了尽快打发走这个该死的孩子，她万分不情愿地弯下腰，将耳朵凑到了他的旁边。

他顿了顿，问出一个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家人门口挂着的纸钱是红的？”年轻人的睡眠质量，果然就是好，秦非不由得感叹起来。

现在回头绝对会和黄袍鬼狭路相逢。但看他们如今的表现，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样子。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点，干脆从最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叙述起来。

那是一双多么漂亮的手啊！可是秦非得理不饶人：“你怎么不说话？”

在这种对于两人来说都生死攸关的紧张时刻，这份和缓显得非常不恰到好处。鬼女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乍响，听起来倒是和鬼婴笑起来时一模一样：“徐家人给我们留了信，要我们保护好他家的祖产，尤其是那本《驭鬼术》！”看着黄袍鬼跃跃欲试涌动的身形，秦非额角蓦地一跳。

导游依旧没有出现，趁着天色尚且不晚，几人整装待发，向村口行去。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将身体后仰，直到整个人都陷在了柔软的床里。

大概就是游乐园鬼屋里最劣质的那种道具人偶，胆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会被吓到。直到太阳落下又升起七次。神父：“……”

只要他想，这整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一个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好吧。”萧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说服了。三途：？

秦非抿了抿唇，猫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秦非在有人在的时候一概不说话，装出一副高冷的NPC样子。

根据秦非从鬼火那边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蝴蝶行事一向非常张扬。强烈的惯性，将他维系得极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许。

这个徐阳舒，应该庆幸自己是个持有重要线索的npc，否则就他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宽松, 粗麻质地，走动时磨得人皮肤生疼。

时间像是一块粘稠的胶质物，在这一刻被拉扯成无限长。既然秦大佬这样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强自己，也必须努力一下。

徐阳舒肯定不对劲。这下连萧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这个副本来了，你还问为什么？”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刚刚在走廊上一样，摸到一截人类的骨头。

秦非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不同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