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中几次提到的“房间”,指的应该就是义庄里的棺材。
他怀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搅混,然后坐山观虎斗,当一个混邪乐子人,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说完他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带着秦非向祠堂大门的方向走去。于是立马有人来了兴趣:“展开说说?没劲在哪里?”逆着光,玩家们看不太清楚,只能听到一声声金属刮擦地面发出的悚人声响。
“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唔,这样。”秦非了然地点头,“不够的话,一会儿还有。”听起来就有种浪漫悲壮的即视感!
秦非想了想,在“现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间摇摆不定。修女周身的戾气都已散去,对秦非说话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秦非破烂的衣服和满身的血污,在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复了。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电影片段,模仿着说出了一个开头,却很快卡了壳。孙守义退后两步,往同样惊惧难安的林业和凌娜身旁挪了挪。
这些线索就是由曾经通关那场副本的玩家们提供的。
是2号玩家。她看着秦非的眼睛:“我觉得咱们很合得来。或许,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以后,他们也能成为朋友。”但这个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玩家们的呼吸和心跳随着这响声蓦地一窒。秦非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屋内。
凌娜有些不忿,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默默移动脚步向秦非靠了靠。眼见目的达不成,村长再也懒得说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秦非能够感受到某种奇异的能量,正在他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流窜,像是一团黑色的雾席卷他的身体。
总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将钥匙遗失。秦非心里顿时冒出一句巨大的卧槽。
门外,那人越走越近。终于,秦非还是没能坚持得住。
——那是当然,秦非撒谎也不是随口乱撒,而是对情况作出过判断的。秦非脑海中晃过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
按理说他本应该去找服务大厅的工作人员询问,可第六感却在冥冥之中告诉他,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萧霄与6号一个跑一个追,在寂静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种生死时速的激情氛围。
对友善的、可攻略的npc来说,他拥有能够吸引对方的亲和力,而对于这些无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无脑小怪来说,他也同样有着另一种“亲和力”。
“噗呲”一声。秦非此刻终于明白了。
……炒肝。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语——咳,以及胡言乱语,哄了哄npc而已。
“该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点呀!”“都不见了!!!”没用,一点用也没有。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气。
那被刻意掩藏起来的锋芒缓缓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紧绷,眸中是将一切计算到极致后的笃定与镇静。“或者在幼儿园里做任务的期间,你有没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倒也不是。”说话的灵体卖了个关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秦非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晦气。——他竟然会有这种东西!“卧槽……”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长着一张獠牙遍布的巨口,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前涌动着,将路过身前的每一样物体,无论是人、鼠、虫、还是桌椅板凳和破铜烂铁……全部吞吃入腹。就好像游戏人物被强制锁定成了待机状态似的。
秦非在心里暗骂一声,不要命般地继续向前跑。房间一角, 尖锐的长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奋力扭动着,就像是在和难以违背的命运做最后的抗争似的。如果不是秦非及时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经像猫眼上的玻璃片一样炸了一地了。
秦非几乎一眼便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要是这群人以后知道了他们现在面对的完全不是什么指引npc, 仅仅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玩家的话……“还是吞噬我的灵魂?”
他不太清明的灵台终于闪过一丝模模糊糊的怀疑:“不要听。”
他甚至由衷地感谢起系统,给自己安排了撒旦这样一个可爱的寄生魔鬼。
与此同时,餐厅中有不少人都变了脸色。撒旦:???
粘完之后又甩几下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秦非肩头,将那纸一会儿扯下来一会儿贴回去,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宽松, 粗麻质地,走动时磨得人皮肤生疼。可同样的,导游离开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了,游客必须要在午夜前回到义庄休息。
对于秦非这样标准而又纯粹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听别人做礼拜简直和催眠曲没什么两样。她已经将这片区域都走了一遍,却一个小朋友也没有找到。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总能在不知不觉间,通过肢体语言与话术,引导着其他人顺从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