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上挂着一联排钥匙，獾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块灰色的印泥，将钥匙一个个拓印在印泥里。

这还是秦非在整个副本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动物，或者被迫以动物面容示外的人。

他急忙上前将人翻过来，对方惨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鼻血，顺着脸颊滴落在雪地里。

灵体们呼朋引伴, 急不可耐地在人堆中挤来挤去。那是——

“早上好，亲爱的负责人先生。”“在集齐所有的灵魂碎片之前，我都只能像这样浑浑噩噩地存在着。”

秦非眸中划过一抹思量，开始做排除法：“这种限制不会是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加的。”他们认不出的亡灵，非非公主就一眼能看出来吗？

就像一枚无形的炸弹坠落在此地，“轰”的一声，玩家们持续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被炸得四分五裂。

“请问，二楼那间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他实在很难想象，只能祈祷，在安全区消散之前，这些怪物能自行走掉。

电光石火之间，秦非忽然开口说道。

“你升到C级了？”弥羊有点不爽地敛眉瞪向秦非。屋里黑咕隆咚，只有头顶的电灯作为光源。

可轮到小秦再去的时候, 就像变魔术一样，硬是一个接一个, 将剩下的祭坛全都掏了出来。其实副本内现存的玩家，应该不止十九个人，但或许是被社区里的怪物缠住了，还有少量玩家并未出现在这里。

“Qi……”鬼火舌尖一卷，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你真厉害，这个都能认出来！”“10%的淘汰率，也就是说，今天的游戏只死了二十个人。”

弥羊：淦！“哈哈哈哈哈哈！”隔着一道光幕，直播大厅里的观众哈哈大笑。他们早已归顺了死者阵营，此刻不免开始担忧。

秦非蹙起眉心。老虎主动找上他们，必是有所企图，而在游戏区中所能企图的，无非只有其他玩家的实力，或者其他玩家的彩球。林业的目光瞬间紧紧黏在了秦非手上。

“他们根本不需要下。”老虎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本身就是动物。”秦非转动指节上的黑晶戒，脑海中飞速回想着曾经在各个副本中攻略过的NPC们的样貌。“这个……那个，呃。”瓦伦老头顾左右而言他, 举手催促道, “你快打下一个吧！”

规则第六条有关密林的部分经受过污染，致使前后矛盾。对啊！这里根本就没有老板。弥羊既然是A级玩家，在副本中就处于食物链顶层，低阶玩家眼中九死一生的危机场景，对高玩来说，或许只是铺满海洋球的游乐场罢了。

其实林业从任务开始不久后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里面和外面一样，打磨得很不精细。弥羊舔了舔嘴唇。

NPC情绪激动：“我从来没见过你！”

清冽低沉的男声响起，声音中伴随着些许沙哑倦怠。

玩家们起初还争相扑救，事到如今却都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所做的根本无济于事。摆满餐点和香槟的餐台被放置在甲板正中心，环绕着餐台，一张张精致的高背椅和圆桌上，零星坐着不少“人类”。秦非笑眯眯的，一双杏眼弯得像狐狸。

最后定格在了一条长长的舌头上。

当初小秦离开第一个体验副本，去F区外做身份登记时，还是她亲手给录入的信息。“而是进了传说中的那座不存在的雪山。”秦非：不得不承认，听别人骂自己的仇人心里还挺舒服。

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模糊得像是秋季午后小憩醒来后，脑海中那烟雾般支离破碎的梦境。

问题就在于，那具尸体是玩家自己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像鬼故事里的鬼一样，早就已经成了【死者】，但却一直不自知。副本终于做了一回人，瞌睡来了就给递枕头！这副显而易见的不正常模样，很快引起了秦非的好奇。

秦非是所有玩家里精神免疫最高的，就算他想和黎明小队分道扬镳，闻人黎明也会主动贴上去的。周围吵吵嚷嚷的，比菜市场还闹腾，摊主不耐烦地拍拍手：“玩游戏，还是去管理办，你们快点选。”

弥羊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在意识到某个事实后神色一僵。对于秦非在副本中搞事的能力，弥羊早已有了清晰的认知，可是，这片礁石根本就没给秦非留出什么发挥的余地啊？秦非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能否完成副本任务，只会影响到奖励分配的多寡，而不会使玩家丧命。直径几十米的深坑中漆黑一团，秦非将手伸到坑洞上方，感觉到有水流从下往上蔓延而出。

六个祭坛的碎片被平铺在中间的空地上，林业十分茫然，试了一片，又试了一片，将试过的碎片摆放到一旁。但他好像忍不住。

他上楼的时候是被两个NPC捆住, 像抬猪猡一样抬上去的，没想到还能有靠自己双脚走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