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别人的暗算。鬼火一愣。安安老师不想回答。
眼见已经将秦非带到,她匆匆忙忙地转身往回走去。对于秦非失手打碎镜子这件事,两人全然没有打算追究,甚至还出言安慰他。
他扭头,看见秦非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屋内情况。在遥远的另一个维度, 今天是灵体们的狂欢日。
“表世界是我们踏入副本后的最浅层世界,受到严格的规则管控,一般来说,玩家在这个表世界中只要严格遵守规则,就不会触发死亡威胁。”青年乖巧又自来熟的模样,仿佛站在他对面的并不是一个诡异副本中素昧谋面的npc,而是小区楼下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二大爷。
村长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吗?”秦非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尝试着在含量过高的废话中寻找一些有效信息。
但王明明的妈妈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林业大笔一挥,刷啦刷啦写出了一大堆。
秦非对面坐着的同样是一名老玩家,三十来岁,在义庄时秦非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叫孙守义。徐家祖宅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动身,边聊边向义庄的方向走去。
村长早已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用来劝说这些即将羊入虎口还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们。“系统!系统呢?”他对里世界的降临一无所知,直到过了好几分钟以后, 有玩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咚咚的脚步声这才将萧霄惊醒。
总觉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过于苦大仇深了,时不时扭动着身体,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模样。
八个人……?
那村民本就着急,如今更是舌头打结,笨口拙舌地解释道,“不是棺材不见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见了!”油锅下方,火烧得很旺,汩汩热气在空气中蒸腾。三途颔首:“去报名。”
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这问题问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导游都觉得有点邪门。
一旦玩家拨通电话,旅社就会派来新的导游,那,原先那个呢?轻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沿着厢房一侧响起。“我猜,大概会走到教堂员工们的后勤处?”
虽然镜中的撒旦迄今为止都没有给秦非造成过任何困扰,但,每个人的情况都不能一概而论。现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动。秦非点点头:“走吧。”
青年眉目微敛,语气轻柔而缱绻,不像是在给恐怖直播的观众们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间随意的闲谈:
他们永远都对主播微笑点头,让他出门玩一会儿。
虽然观众可以观看的直播视角众多,但绝大多数流量还是汇聚到了头部的几个直播间中。秦非猛然眯起眼。可事实上,从此刻包围圈的大小来看,最多再过15秒,圈中的两人就会被一拥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
“那刚才在走廊上,你为什么要去摸10号的背?”秦非将手探向前方的布帘,指尖勾动,掀起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秦非轻描淡写,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惊人之语:“因为,我已经从里面出来过一次了。”
这设计实在有些坑人,甚至带着明晃晃的恶意,也不知系统是怎么想的。之前在告解厅里,三途连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所有分数全都由鬼火一个人拿了。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不过是被规则大发慈悲放了一马,从规则的指缝中苟且偷生的小蚂蚁罢了。
短发姑娘的语气中逐渐带了点恐惧。毕竟,穿着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实在是太过奇怪,往年每次临到这个环节,都会有游客表现出不情愿。
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种目不忍视的表情。像一只懒洋洋的、卷着尾巴的猫咪。
“这是……”秦非神色复杂地望着门口众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挤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秦非眨眨眼,十分诚挚地开口:“来都来了。”
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认为,旅行团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大脑越来越昏沉,视野渐渐模糊,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里世界是一切异空间的统称,副本中经常出现的幻境、梦世界、镜子世界等都包含在这里,里世界相对于表世界要危险许多,会有主动攻击玩家的boss。”
他们站在走廊当中,像是一环环靶子正中备受瞩目的靶心,数道警觉而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他们团团包裹。男玩家打了个寒战,回过头去。
秦非:“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来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书?”萧霄忘不了,在他的上个副本中,有一个玩家在危急关头,将陪伴了自己两个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挡boss。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长的五指下意识地虚空做了个抓握的动作:“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果那真是血的话,以秦非算得上内行的痕检经验判断,应该是有人在他这个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势。
反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除了程松和刀疤。
“这可真是F级直播大厅的高光时刻啊!”秦非静静看着刀疤上前,眸中闪过一抹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