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罗蒙德山不高, 一天一夜时间，早够搜救队将山翻个底朝天。

画架旁边的地面上散落着数桶油漆颜料，以及几把沾染了颜色的刷子，这也是整间房间唯一的色彩。

秦非面无表情转过头去。“在拿到彩球折返的路上，有一个玩家脚滑了。”

房内没有窗户，三面墙壁上贴着白底黑线的格纹贴纸，正对房门那面墙上悬挂着一排动物头。打开工作区大门这项任务危险系数颇高，可獾在没有和秦非四人做交易的情况下，选择了直接伸手拉开大门。

呆呆地，开口道：谷梁自以为计划非常周密。观众们兴致勃勃地盯着屏幕。

NPC孔思明呆愣地站在原地。大象直接进入房间，坐在了NPC对面。右边僵尸抛完尸块后就朝这边跳了过来，等它跳到冰洞口时，冰面上已经一个玩家也不剩了。

这状况秦非已经不只一次遇到，上回在狼人社区，副本即将结束时，他被拖进封印之海，见到的污染源也如眼前这副模样。停在坑底的，何止一只复眼翅蛾。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你, 还可以离开副本？”是人，还是别的东西？“好可惜，主播刚才怎么又躲过了，我都有点看烦他逃命了，但又不舍得错过他被怪物撕碎的画面。”

这就像是一场小范围内的定点爆破。

至于为什么还会有继续向下的楼梯——登山杖、指南针、防止雪盲用的墨镜、帐篷，睡袋和保温水壶……把个残疾人独自丢在这里，有点不像话。

秦非原本以为，或许这少年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两枚污染源碎片一样，在和主体正式融合之前，作为失去记忆的部分灵魂，污染源碎片是不认识秦非的。

秦非抬眸，与对面之人对视。一群人茫然地站在怪物身后，身形庞大的怪物瘫倒下来，手握长刀的青年暴露在视野当中。弥羊呼吸微窒。

“我劝你最好还是忍一忍。”每个副本都在书册中配了数张插图，上面以零星的文字作出了相应介绍。

刚才在悬崖边，他还提醒自己可以去找黎明小队帮忙。

大概是随着怪物的死亡也跟着失去了生命。要寻找指引之地，就必须要先了解奥斯塔迪亚山，要驯化使徒也需要接近玩家，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秦非依旧可以和其他玩家同行。

然后, 结束副本。

“醉了，黑鸦鸦全是人头，我都找不到我关注的主播在哪儿，系统能不能切个特写啊？？”

光是鲜血是行不通的，血液会溶于水中, 稀释过后吸引力也会减弱，需要更扎实的诱饵。“阿婆确实是隐藏任务NPC，但与你无呱。”秦非半眯着眼，橘色的光晕透过帐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还要苍白的脸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

秦非伸出手指抹了抹窗框内部，不见丝毫灰尘颗粒。以及那来自于千万里海底之下的深渊的呼唤。

……段南望着谷梁的背影，压低声音道：“他刚才说的，你们怎么看？”

她很快来到谷梁身后，伸手拍他的肩：“喂？”

“我们、我们现在在奥斯塔迪亚山上，对吧？”他磕磕绊绊地问道。在杰克□□的目光中，弥羊血管中的血液越来越烫，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手背上暴起青筋，骨节处的皮肤紧绷到近乎透明。毕竟一旦和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打上交道，人们便总会开始不由自主地相信“祸从口出”。

再拐过一个拐角变成了17。

可怜的楚江河手里拿着馊掉的罐头，直播间里本就不多的观众还瞬间流失了近一半。说是村落也不尽然，更准确一点形容，那是一大片低矮的平房NPC不出所料地出了拳头，而大象，出了布。

也有人狭长的口鼻，几乎将面皮戳破。他又试了试黑晶戒。他已经大约了解到了这间房间的性格，这是间小孩子脾气的，爱玩的，喜欢粉红色的房间。

秦非凝眉看向身前。丁立面带不满地回过头。相框里封着的，赫然便是小樱的照片。

这是一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树，树干比直，树皮粗糙。

并且进了屋内，正在距离秦非不到半米远处打转。秦非的光幕前，灵体们全都自鸣得意地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藐视其他人。

“找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