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秦非真的很想劝他讲话时少用点力。

光用言语和行为上的讨好完全不够，这种近乎施舍的举措有时甚至会将对方越推越远。萧霄实在笑不出来。

不，不对。鬼火的视线转过来，入目的便是那节指骨。

礼貌x2。

“尊敬的修女！”6号上前两步。“？他在说什么屁话哈哈哈哈哈。”

无论是老板夫妇还是门口排队的居民们，神色都轻松自如。时不时交谈几句天气或孩子的学业。

问号。“秦大佬！秦大佬？”一片混沌之间，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旧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变的那座灯塔。

秦非写下这样一行字。

“圣子一定会降临吗？”

一旁的2号始终没醒，破风箱般的呼吸声响彻整间房间。虽然大家都知道系统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等到真的进入副本后，玩家必定还是会受到一大堆规则的制约，被强行推着往前走。

一点一点，攀附上他的身体。撒旦熟稔地讲述着这句他早已对无数人说过无数遍的话语，眉宇间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和怪异。1号、2号和4号，这三个被秦非忏悔过的玩家一个也没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从两个侍从修女手中，秦非领到了一枚圣母抱婴形状的吊坠，和一本牛皮纸封面的《圣经》。青年一挥手，大言不惭地道：‘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年轻，或许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赐予我的奖励。”灵体们面面相觑，想不出答案来, 急得眉头紧蹙。

秦非望着两人，意识到了一件事。

徐阳舒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吓人的脸，简直就像鬼片照进了现实。5号6号与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热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号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袭，否则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会高到哪里去。空气被炽热的阳光炙烤得翻起层层热浪，向远处望时，视野中的景物都涌起流动的波纹。

“这是2号的。”他又指了指那个满的。多么美妙！在10号跑到他们身前时，鬼火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对他说道。

如果被其他玩家发现……他们会被打死吧！是玻璃接触地面裂成几瓣的声音。老板娘撇了撇嘴，对早餐铺夫妇似乎很有不满。

不是僵尸没有听到铃铛声的那种不能动。那影子是隔空闪现而出的，没有任何推门、穿墙或是走路的动作。他像是意识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徐阳舒：“你能看见上面的字吗？”

当时的鬼婴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没有亲眷可以照顾他，因此也跟着赶尸队伍一起上了路，准备回到老家投奔族人。得先办法去和他们套套近乎才是。异化的2号玩家原本在无差别地追逐着他所见到的每一个活物，可当秦非出现在距他几十米开外的视野范围之内时，就像是一个饥肠辘辘了许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号十分明显地精神一振。

秦非没有片刻的迟疑，他拉了萧霄一把，然后拔腿飞快向自由活动区右侧，那个存放着钥匙的黑盒子冲了过去！老板娘撇了撇嘴，对早餐铺夫妇似乎很有不满。秦非回过头，眼神中写满无辜：“我只是想去1号或者2号的房间，把他们的铺盖搬过来而已。”

林业感觉周围越来越冷，好像从夏天瞬间快进到了冬天。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没地方让他们藏啊。受到昨天晚宴的影响，今早玩家们对于“早餐”这一环节都十分警惕，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导游并没有带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着两只装满食物的竹篮进了义庄。

萧霄忧心忡忡，秦非闻言却没什么反应，他抬头向萧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点乖巧：“好的。”秦非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沿途的环境，状似不经意般随口向修女打探着消息：他身上的衣服也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件，做工华丽繁复又被鲜血浸染过的神父长袍，看裤子的长短，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儿童。

道理是这样没错。

少年肤色苍白, 浅灰色的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惧，柔软的睫毛轻轻震颤着，在脸颊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阴影。萧霄、孙守义和程松同时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汇处，主人公却伸手搭上了林业的肩膀：这老头怕是在他刚一开口说话时，就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眼下正在试图装死呢。

再说，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阳舒上网买票的时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传信息。显然，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桌上的练习册上写着他的名字：王明明。

“就是他！修女，就是他！”青年站在告解厅内，颀长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谨谦和，双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我能不能问问。”萧霄压低嗓音询问三途，“你们公会找他是打算干嘛？”

“你——”只有镇压。

秦非还是头一回见到有NPC和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基础好感度就有5%的。还是说，里世界的告解厅和表世界的不一样？众人不再犹豫，沉默着迈步踏入红门。

而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炼活尸的确是需要八个人没错，但，这只是最初炼制时候的门槛。”

程松停住脚步，回头。玩家们尖叫着、怒吼着，更多的则是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音，在偌大的迷宫间毫无目的性地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