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这个副本中幻境层出不穷，在坟山遇见鬼打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它已经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这一个。

凌娜和林业，一个女生和一个还未长成的半大少年。

这些半吊子们借着村子曾经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勉强混个温饱度日。秦非记得，在他上一场直播结算时，“解锁新结局”和“整体剧情解锁度”都有相对应的积分奖励项。“我听说他有的时候会出去，去别的教堂，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人清楚。”

萧霄加快脚步，紧跟在秦非的身后。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脑子转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光幕中，抓错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内心进行着一场极限拉扯。

可是很快，那名观众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统显示他的防窥等级是最高的S +级别。”

只要是E级及以上的主播，每场直播开播30分钟后，都可以打开弹幕面板。

听起来，怎么和他自己一个人走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鬼差不多？和外面的教堂一样, 休息区同样窗明几净。那灵体听过觉得十分有趣：“看来我得花点金币，去看一看回放了。”

走廊那头，有人转过墙角。蜂拥而至的灵体观众们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鱼群，从2楼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头挤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扑鼻而来的剧烈血腥气几乎要将秦非熏晕过去。萧霄清楚地知道，杀死污染源, 是一个只在传说里才出现过的通关方式。

祂轻轻蹙起眉，似乎在为自己不够精准的表述而感到困扰：“…我会不会说得太抽象了？”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过的那些普通电梯没什么两样。

林业有些不高兴：“你咒谁呢。”

下午时他曾特别留意过，自从14号玩家回到卧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婴也全都回到了卧室休息。他们下午商谈时分明说得好好的。

休息室和餐厅一共就那么丁点儿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过一遍了。虽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经向神父揭发过的那些重复了，但他还额外多说了不少。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时宜的“唯物主义者”五个字，目光从光幕中那长得不像话的一行行职业介绍上掠过，径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层社区工作人员。”

“主播是在防修女吧！这个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队友交头接耳的时候修女又发疯hhhh。”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去啊。”这样的念头只在秦非脑海中闪现了一瞬，即刻便被他否决了。什么、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抠，但自然是徒劳，除了将脖子上的伤口越抠越大，没有起到半点帮助作用。

否则，仪式就会失败。

随着“叮咚”一声响, 电梯抵达一楼，门缓缓打开。他原本就没想过会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们一起去村东，毕竟这直播可是切切实实会死人的。“靠，他知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一般的主播起码要到c级甚至d级世界才会有！”

这样想着，秦非打开了弹幕。他想诱惑12号，让12号成为魔鬼的信徒。“你们最好是不要骗我。”她咬着后槽牙，一次一顿地将话从齿缝中挤出。

中间那灵体一副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模样，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拖长着嗓音开了口：“那还要从三天前，这场直播刚开始的时候说起……”萧霄：“？”谁啊？

速度太快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仅仅只是觉察到，有个什么异物擦着他的手背过去了。

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说出一套大道理。14号的双手一直环抱在胸前，就像抱了个孩子一样，但那分明就是一团空气。

难怪祠堂中忽然出现了那么多断裂的短墙、扭曲的房屋，原来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罢了。他们一进副本就直接出现在了物业门口，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阶高阶都混在一起，人数还恰好是双数。

“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笨的离谱，很容易问出傻问题，可萧霄实在无法克制内心的不解与好奇：“秦大佬，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若是这迷宫做成回字结构，恐怕绝大多数闯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会在里面迷失方向。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们的嘴在动。”可怜的道士发问道，“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啊？”黛拉修女对秦非的小动作毫无所觉。下一秒，他的头和身体就那样凭空分离。

青年眼底含笑，语意舒缓地答道：“不怕。”秦非的思考模式与薛惊奇不谋而合。秦非：？

——不是担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担心他因为说话太欠揍被别的玩家打死。但现在, 萧霄的心里彻底平衡了。考他圣经里的第一句话，就好像考人四六级单词的时候，问别人：abandon怎么拼？

秦非并不是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