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倒计时在此刻悄然无声地落到0.00.00, 电锯声戛然而止。“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两个老板熟吗？”

一道沙哑的嗓音突兀地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似乎也是刚从别的地方跑来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着，身上的西装马甲被不知名的东西弄脏，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狈。阿尔茨海默症晚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这七处正是“七窍”，也是人的生气萌发的位置。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尤其是经过秦非刚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搅蛮缠，三途的判断能力已经原地宕机了。

这小东西似乎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他玩家对此都没有任何反映，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秦非手里的书。三个穿着修女服的人鱼贯而入。

孙守义皱了皱眉：“在规则世界中，遵守规则就是存活的第一要义，有时候的确会出现假规则，或是互相矛盾的规则，在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前提下，具体要遵循哪一条，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断。”

“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刚才都没有看见，大概是开了独立空间。”

正是由于它无处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让人忽略。

三途看向秦非。迷迷糊糊当中，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闪过他的眼前，那个人向他伸出手，温暖而又有力，将他拉出了死亡的边缘。

秦非抿了抿唇，猫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血腥玛丽。“要点什么？”老板娘问道。出于某种移情心理，林业之后每天都去帮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进副本之前。

萧霄想起秦非对他们的叮嘱，不由得焦急起来。少年张口结舌：“你这样会死的。”

秦非望着那张随风翻飞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动——萧霄说过，这也是一张封印鬼物用的符。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而对于程松来说，他除了相信也没别的选择。秦非：“……”

林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

种种意义上都很难理解啊？？那半张漂亮的脸蛋，就这样犹如融化的沥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溃烂，露出猩红的内里。“这次说什么也得是bug吧！”

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长得一个比一个参差啊嗷嗷！！！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萧霄退无可退。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碎成粉末，浅红色的烟雾在地面缓缓升起，复又消散。

魔鬼。污染源。它看起来似乎没法离开那里。

众人神情恍惚。她的脸贴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顺着毛细血管直冲大脑。因此，虽然大多数人巴不得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却还是只能苦哈哈地在临期前的最后一天来到调度中心。

系统刚才播报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区”，狼不狼人的秦非暂且看不出来，“社区”倒是体现得十分明显。然而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还在后面。薛惊奇作为B级的老玩家，所拥有的副本经验与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所关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点。

NPC生气了。薛惊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极具安抚性的和善微笑。身下的泥土被鲜血浸染成黑红色，衣着破烂褴褛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缓，慢悠悠地转头。

“坐。”导游说完，在距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谈永拉着脸，不信邪地换了个方向，又向远处走去。不知6号准备如何解决这个局限，但，总之，他们结盟，对三途与秦非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三途就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种言外之意。

系统模糊了那对夫妻的感知，它欺骗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他们的儿子。“假如选错的话……”

眼前的屋子似乎变得新了不少，门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发现屋里落的灰也没有那么厚了，地板砖上纤尘不染，光可鉴人。那像是破烂的鱼皮一样的眼皮缓慢地掀了起来，瞳孔缓缓，转向秦非所在的方向。

秦非轻描淡写，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惊人之语：“因为，我已经从里面出来过一次了。”村长的脸皮抽了抽，反问道：“为什么？”

“San值长时间维系在低位，玩家便会受到副本的污染。”萧霄向林业解释道，“受到污染的表现有很多，有的人会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会像发了疯，哭笑都难以自控。”道路两旁，村民们都已从家中出来，垂手低头，立在各自家门前，像是专程等待着玩家们的到来。萧霄有些怀疑，可他侧耳细听，依旧能够确定：

好的吧，怪不得你会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