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抹黑的直播镜头吞掉了太多画面细节。

他眨眨眼，关掉弹幕，再度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神父听秦非开口提问，忙不迭地开口回答道：“这些都是教会派遣到这里来的囚犯。”

别说暗火其他成员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会在找的人。鬼火人都听傻了：“不是，我当时也在观察他们，我怎么连个屁也没看出来？”

他刚刚才从一场死亡危机中抽离，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半分紧张。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们, 一个个双目失神, 绝大多数都面容呆滞地躺在高低错落的架子床上。

“丁零——”

——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秦非没有拒绝，将衣服披在身上。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

他仰起脸，望向周围众人。人性的黑暗面在鲜血与生死面前，被无数倍地放大，再放大，成为一个令人难以逼视的，黑洞般的漩涡，将一切光明的东西全部吸入其中。

无论那种解决办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祸水东引的缺德味道。

那就是义庄。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本质上其实也是被林守英杀死。脚步顿住，他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转头看向秦非：

透过地牢中烛火昏暗的空气，0号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时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颗圣诞树。见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说明, 他便也语焉不详地糊弄了起来：“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对了！他还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们。”林业紧盯着那颗在油锅里浮沉的脑袋, 瞳孔骤然紧缩。

后颈处传来怪异的触感，细密的痒意顺着脊髓传递到大脑，每一寸皮肤都在疯狂拉响警报，争先恐后地宣告着同一事实：有一只冰凉的手，正沿着秦非的后背缓慢地向上攀升。他好想知道，究竟是0号在乱说，还是自己真的一点追求也没有。

“那你就来说说，旧约的第一句话内容是什么？”

“这么简单啊！”秦非感叹。灵体说完这些，顿时在直播大厅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秦非只是将那本书草草翻阅了一遍，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将书中所有内容全部记住。圣婴有24名, 挂坠有24个, 圣经有24本，卧室有24间。“你去哪儿关我什么事？离开了这里, 你就不能回家吗？你每天住在单位吗？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竟然感觉到了一点点燃！”

有人提议，将那些尸骨通通挖出来，一把火烧了，或是换个地方埋了。从辽远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极清晰的铜锣响。【追逐倒计时：10分钟。】

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一张尚能算得上有记忆点的脸，假若只有一两个观众忽略了他，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他——他轻声“唔”了一声，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遗憾：“节哀顺便。”他向后半步，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

贸然开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这句话无疑就是这个副本的通关条件。

紧接着，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可秦非却觉得很奇怪。【圣婴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觉得你是个还算不错的信徒，她愿意为你祈祷）】

面前的青年微笑着，礼貌而客气地出声询问。秦非正想着这件事，紧接着，系统提示又响了起来。0号囚徒神情不悦地穿行在一个个路口之间。

三人被迫听14号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整整半小时育婴理念，听得三个未婚青年云里雾里。

从E级升级到D级也不过只需要5000。

过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动越来越迟缓，眩晕和压迫不断侵袭着秦非的感官。他的脸上布满一块一块黑色的方形伤疤，像是被烙铁烫伤的痕迹，粘稠的油脂从伤疤的缝隙中流淌下来。可偏偏就是秦非这一小步。

要是他再强一些就好了。

秦非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显现，十分丝滑地接了下去：

秦非讶异地抬眸。青年又开始发挥他熟练到骨子里的马屁天赋，眉目清朗的脸上一派自然之色，半点也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和刚才那片虚无不同，眼前的空间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没有门，也没有窗。

“怎么……了？”导游僵硬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比僵尸还要难看的笑容。紧接着，那些五花八门的闲聊都变做了整齐划一的句式：秦非却皱起眉，审视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地面。

他笑了笑，语气平静温和地陈述道：“2号死后我没有拿到积分。”事实上，即使镜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没什么可怕的。于秦非而言，“兴奋”无疑是一种失落已久的感受，久远得甚至有些许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体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着细小而灼热的泡泡，刺激着秦非的每一寸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