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吵，只会输，不会赢。紧接着，他抬起头来。

他高度怀疑，这是系统在昧下了他隐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虚之下才难得干出来的一件人事。有灵体站在光幕前，回忆起记忆中与0号囚徒有关的往期直播画面：秦非之所以会这样想, 是因为在这个副本中, 数字“24”有着很强的存在感。

他说完后人群中没什么反应。

无风而动的烛火散发出微弱的光，将昏暗的礼堂勉强照亮。啧，桌上那盘红烧肉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危险。

以他现在的身体大小，要像刚才那样挂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经有点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个挂件一样悬在那里。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实的世界，玩家们也都和他一样，是被那个弄虚作假的旅行社诓骗到这山村里来的倒霉蛋。

……狡辩也要讲点基本法吧？“你有问她和《驭鬼术》相关的事情吗？”萧霄满怀期望的发问。秦非对这个说法存疑。

当那些碎片重构成新的画面时，秦非俨然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几年之后。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祠堂门前。六口棺材离开义庄，村民们静默无声地各自跟上，整条道路上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响。

“好难撬。”秦非盯着死死钉牢在砖石中的壁灯，脸上露出困扰的神色。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关系，老玩家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什么样的人是工会可以吸纳的、什么样的人不能，这些都要经过考量。那些囚徒们追着玩家在游廊中四处乱窜, 可十余分钟过去, 却愣是没有一个跑到6号跟前来。

“砰！”

萧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怎么了？”“还好，我们大家都回来了。”凌娜由衷地感叹。

【5——】它的躯壳上没有皮肤，猩红色的肌肉被淡黄的油脂包裹着，就像一个刚被活剥下一层皮的幼小婴孩。萧霄如今的表现, 和他在这个副本中的隐藏身份有关联。

看老人现在的年纪，怎么也该是5、60年前才对。这里没有可以做掩体的墓碑，只有空空荡荡、一眼可以望穿尽头的过道。

他全然不顾自身形象地猛挥板砖，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一道人影倏忽间闪现。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说服了。

秦非就在前面坐着，萧霄看见秦非，正想过去，不成想对方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转过了脸。三途冷冷地扬了扬下巴：“说吧，你想做什么？”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间囚房内，0号囚徒和秦非前两次到达时一样，对着他咧开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总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只出头鸟。

他冲导游点了点头，从村长手中接过了那叠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们马上换上，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最终鬼火还是成功进入告解厅，为1-4号和7、8、15号各自多扣了一分。

6号：“？”

系统的答复来得很快。还是某种过场动画？

他将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孩子该休息了。”他望向秦非：“那两个修女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们这个——”很难去评判他刚才救人的举措到底是正确还是愚蠢，总而言之，如果他俩现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动手，光是扑上来都能把他压成肉饼。

在这不长不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她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穿着华丽衣袍的青年在对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过了他们太多。孙守义也不知是真这样想还是纯纯自我安慰，一脸忧郁地喃喃自语：“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鬼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翻窗下车很大可能是自寻死路，但，与其冒着和那些人起正面冲突的危险阻止他们，倒不如放任他们行动，反正，他们下车也影响不到车里的其他人……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种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经杀过人、而又没能拿到满分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活着通关直播的方法。可惜，玩家们还真不见得有多怕鬼。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结下了梁子，假如那权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就将积分让渡给秦非的。

脸色惨白，即使在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额角不断有冷汗渗出来。

秦非的目光从14号的脸上飘到她的头顶, 然后就看见了这样一段话。村道两旁，一户户人家依次亮起灯来。是真的没有脸。

三途听鬼火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

死亡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高悬于他们的头顶。“如果他们的尸体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没有埋在乱葬岗。”秦非低声道，“那又会在哪里呢？”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由数十张小方桌拼凑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摆满各色食材，花团锦簇，餐盘整洁鲜亮，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人心与人心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是难以揣度的。在经受了修女恶狠狠的一瞪后，14号玩家唯唯诺诺地弯腰，将叉子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