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都是猜测,但从村长如今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着小九九的微表情来看,秦非觉得,自己的推测绝非空穴来风。眼前的青年身形单薄,身上的衣饰凌乱,沾满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透明,两相印衬下并不显得他邋遢,反而显现出一种十分惹人怜爱的战损的美感来。真的笑不出来。
青年面带微笑地耸动了一下肩膀,语气轻松地道:“还记得咱们昨天遇见的那个老头吗?”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从院门处响起。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而像是那种黑童话里诱惑孩子走进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将他们一口吃掉的邪恶巫师。
一群灵体开始在弹幕里发癫。即使他仅仅是那样面无表情、毫无目的性地向前走,依旧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中阶生活区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NPC,一个玩家也没有,他们应该找不到途径去安插眼线。”
他异乎寻常的精神免疫。这大约就是那个向他们发出过警告的看守。
秦非一边上手,一边像一个真正的网络主播一样,对着镜头那边的观众们解释道。但它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可以将上面那些优点全部抵消。
可如今有6号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难安心带着鬼火做些什么,他简直就像是一根搅屎棍,搅得副本翻天覆地。
他在床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详的预感上涌。
秦非眨眨眼:“也不是。”秦非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十分大逆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那张被鬼婴贴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来了!
两人连动都动不了,想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已经彻底发现了,这个姓秦的神秘年轻人,表面看上去温和内敛、平易近人,实际上内心却冷静而强大到了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况且,“血腥玛丽”是四个字,和规则中两个字的空格也不相符。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点吧,预感这种东西,也可以当真的吗?
年轻的,年长的,推着婴儿车的。看起来与正常世界中的小区没有任何区别。刀疤回头,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在订票的页面看到了一则广告。”它隐匿在黑暗中,用那张和萧霄如出一辙的脸,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森然表情。萧霄心脏狂跳,他怔怔地望着门外的走廊,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
“笑死,主播怎么突然之间又开始散发魅力了。”他的双手被木质枷锁拷住,就连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样拴着尖锐带刺的绳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
他的直播间人数方才发生了小规模的波动,应该是有一小波人切视角,跑去外面瞧热闹了。秦非的神情严肃,薛惊奇见到他立马迎了上来:“王明明同学……”
不知过了多久,6号阴沉着脸色率先开了口。
他根本就不是攻击类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的实力。四面斑驳的墙壁圈起逼仄的空间,浓厚的压迫感漫溢在空气中。那条短短的、不足五米长的走廊的另一端,连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
秦非正犹豫着是否要追上去看个究竟,一阵比之前强烈数十倍的嘈杂人声却忽然汹涌着席卷而来。谈永头脑发胀,耳边此起彼伏的嘈杂声逐渐汇聚成嗡嗡的轰鸣,他的大脑混沌一片,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滚开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短发姑娘的语气中逐渐带了点恐惧。
萧霄就没想过竟然要他先来这个问题。
程松思忖片刻,提议道:“我们先躺回棺材里去。”他在这里从早蹲到晚,一个客户都没拉到。他们一进副本就直接出现在了物业门口,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阶高阶都混在一起,人数还恰好是双数。
现在大家会聚在活动中心,是因为薛惊奇和物业商量好了包餐的计划,然后他们几个跑腿一个个将消息传达给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传,这才终于把人都喊回了这里。“卧槽!”新人进副本时身上的武器都会被系统清洗,刀子这类器械是绝对不可能带进来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会是系统生成的天赋武器。
弹幕的浪潮大体上分化成了三类:“秦大佬!”“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出发,可以赶在凌晨前回来。”孙守义认可道。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连贯的车辙,旁边完全没有手印。
那是……十几秒之后,2号安静下来。虽然并不一定所有规则都是必死项,但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
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他一脚踹开脚下挡路的头,在下一个拐角处猛地推开萧霄:
“一,湘西地处偏远,山路难行,为避免出现安全问题,请您在本次旅途中严格遵守导游的指令,切勿独自一人行动。”
就算他再怎么特别、再怎么突出,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十死无生。鬼火被说服,偃旗息鼓。秦非说完,程松的脸皮轻微地僵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