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于它无处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让人忽略。

“什么？”

“对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统突然推出的，参与直播的玩家会在副本中被分为红白两大阵营，进行对抗赛。”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怀疑人生的鬼火。那个向将他冲过来的年轻男人，哦，那是那个神父的同伴！他们曾一起来到过地牢里，0号囚徒绝不会认错。紧接着，那些五花八门的闲聊都变做了整齐划一的句式：

不能继续向前了。眼前的情景也的确证实了这一说法。

门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轮夕阳垂落在云层和浓雾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红。

“喂？”他拧起眉头。

混乱初发时，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头分的时候。这一次，他依旧没能把话说完。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我特么的，不是你们说我都要信了，他看起来真的好虔诚。”在短暂的安静过后，秦非突然开口：“你家宝宝多大了？”

在规则世界中遇到一个靠谱的队友是很难得的，萧霄有意投诚，抛出一个重磅信息：“我以前是个道士。”他已然从刚才一众玩家的反应中，大致推断出了白方的阵营任务是怎样的类型，并得到结论：崔冉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影响到红方太多。秦非：“嗯。”

萧霄身上能够应付如今场面的道具，都已经在乱葬岗和对付门边那两个僵尸时用得精光，现在裤兜比脸还干净，除了两条腿，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她刚才盯着他们看的模样——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点情绪也没有，嘴角却翘得老高。秦非大半个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一把抓住萧霄的手腕，将他拽进了徐家的小楼中。

青年神色平静，提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下：

休息室墙上贴的那张规则中有提到过，如果告解厅的钥匙不见了，玩家们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补拿。

这栋楼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间相处得却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觉得这样的社会结构会是它们自发形成的。在冰冷浑浊的空气中，他轻轻的、小幅度的舞动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务分别是“偷窃”与“屠杀”，这两个任务都没法做。

玩家身处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级不能降级，玩家们只能不断努力，挣扎向前，或是死。假如他连这种内部消息都能打听到, 他还站在这里干嘛？凭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程松也就罢了。

林守英一点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质，其最主要的一点便是，靠近林守英时，玩家们不会掉san。“这个D级主播怎么有这么多粉啊，刚开播不到一分钟直播间就进了快3W人？？？”他早上的确来过这里，也的确没有找到那本书。

那可是整个规则世界中最大公会的会长，是曾经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们这种小主播做梦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扰乱他的思维。

修女嫌恶地瞪向6号:“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议神父！”

被人一刀割破了颈动脉。地面又震动了一下。

自从刚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讨完那些游荡的里人格们之后，修女就一直显得十分焦虑。身体不动，头却随着秦非行走的轨迹不断扭动着。他说的是那个在守阴村村口，将玩家们吓得一哄而散的僵尸。

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号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也不会说那么多，暗中簇拥着三途提出那个搜房间的要求。“哦哦哦我又记起来了！”萧霄忽然一拍大腿。已经有玩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催促着问道。

程松是老资历的猎头，不至于信口开河，想来他应该是借助了某种道具的力量，才能够如此精准地预判时间。各个级别的直播大厅中热闹非凡，欢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视角无聊的，说什么的都有。3号：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躯体化表现，嗜静，不说话、不动，高危，时常有自杀及自残倾向。

他一秒的迟疑都不曾有，飞速开口反驳：“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所想。”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门把，怀揣着一丝妄想，想试试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进房间而已。

鬼火的头皮都要炸开了。系统的力量这样强大又这样神奇，说不定，已经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迹。他的家人现在，也可能已经彻底把他忘了吧。

秦非揉揉手腕，续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没有人将这当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消息实在太多，影响他的视野。

“地是空虚混沌……”黑色的大门上不知何时被贴上了一圈黄符，上面用黑红色的墨迹画着令人读不懂的图案。

他完全将这副本的特性抛开，将它当做了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副本一样，一门心思去探索“剧情”。

不走动时还不明显，一动起来，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开始叫嚣着酸痛起来，刚才被黄袍鬼从半空高高抛下的那一下实在是给了他一点苦吃，现在走起路来都有些一瘸一拐。“可是……”萧霄后背紧贴在窗旁的墙壁上，用余光扫视着楼下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