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断臂的伤口，远比一整条废胳膊要好处理得多。明明胜利的希望就在眼前，可当吕心抓住休息室门把手的时候，心却蓦地一沉。洞口，一连排祭坛整整齐齐。

而且他没想好的也不是要去哪个副本。

林业站在秦非旁边，看着大佬面带神秘微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林业却不知为什么, 在七月盛夏猛烈的日头底下打了个冷战。

这是除了秦非和羊肉粉店店员以外的。

他不断切换着视角，在黎明小队几个不同成员间来回巡视，但显而易见，事情已经不会有任何转机。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假如没在这里找到电话，他们就必须得到楼上去，去到楼内居民的家里借用电话了。秦非：“……”真的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

“生者和死者，既然各自有各自的通关条件，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敌对的两方吧。”弥羊轻轻嘶了口气：“这体型，快赶上黎明小队那几个了。”终于要到正题了。

此刻，雪山直播区内，四块光幕整整齐齐排成一列, 光幕前各自聚集着不少灵体。

还好还好！“初步……估计，已——全部遇难……”秦非清楚地认识到，污染源与系统之间，绝非简单的合作关系。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谋, 活人入水必将瞬间被灰蛾啃食成白骨，但假如有更新鲜的血气在湖泊另一侧作饵, 前往湖中心探索的玩家或许真能得到足够的喘息空间。山里没有网络，秦非先是点开了微信，想要看看历史聊天记录。

“别说了吧，这个新人真的挺厉害的”“太多了。”乌蒙颊侧的肌肉紧绷。

“那什么——”弥羊虚虚握拳抵在唇边，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秦非忽然道：“我们得去找安全通道门。”（ps.请收敛好祭坛碎片，你也不想过后再重回此地寻找吧？）

但这对目前的局势来说帮助甚微。

就在虫母身下。秦非：？

谷梁仅剩的一只手就像失去控制了一般, 疯狂擦拭着尸体上残余的积雪。秦非的说话声越轻，孔思明反倒越全神贯注。“喂，喂！”

推车侧边挂着一只喇叭，随着鸡人前进的脚步不断发出声音。这张脸谷梁十分熟悉。“赶夜路那人担心她一个小姑娘会出意外，于是苦心劝解。”

“我吗？我当然是——回家。”傀儡身前，两名NPC神态僵硬，辨不出喜怒。

两人在原地蹲了一会儿，见羊肉粉店老板没有追杀过来，便又回到炒肝店去找鬼火和三途。NPC愣怔一瞬，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

有玩家弱弱地开口：“可是，我队友还没出来……”

毕竟这是不少寺庙或道观都有的规定，对佛像之类不能随意拍摄。“住口啊啊啊啊！！”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前两名NPC的头顶。

秦非尝试着伸手，触碰到的却只是真实的、硬邦邦的镜面。“每年的7~10月，是这座神山的祭祀季。在这段时间内，山神禁止人类进入雪山地界。”秦非眨了眨眼，清澈透亮的浅色眼眸中写满了无辜：“我就碰了一下。”

这种绝望的感受，在江同又一次迎面遇见怪物后，彻底占据了他的脑海。

该怎么办？从外观上看，他们应该是和玩家们一样的，被迫戴上了动物头套的人类。即使社区内鬼怪肆虐横行，404号房，也永远都会是属于王明明温暖干净的家园。

周围陷入彻底的黑暗。黑羽和暗火不同，虽然常年霸榜公会排行第一，但行事却十分低调，公会驻点也不对非内部玩家开放。

无尽的、相似的石壁从视野中划过，有时杰克甚至怀疑，他们真的有在改变地理位置吗？还是一直在原地打转？他倒也不是真心想问王明明什么意见, 只是，在那么多的副本里, 他见惯了那些掌控欲极强的指引NPC, 偶然遇到一个懒得管他们的, 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但他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弥羊。

“这老东西进副本之前是职业干碰瓷儿的吧？”“幸福”和“拔凉拔凉”在弥羊的脑海里相互撕扯，扯得弥羊人都快碎成两半了。“……我没看到，而且。”

如果说三个月直升A级的惊人程度是惊雷落地。

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在地面上聚集成一滩晶莹。

然后间隔片刻，下一个排到的动物继续重复这一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