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短的0.0001秒钟之内，萧霄的视线从血修女的脸上挪到了她们的手臂上。

看来萧霄还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会”在一个个不同等级的规则世界中，大概是类似于地头蛇一样不可逾越的存在吧？“砰！”

“我拔了就拔了呗。”他抬眼望向虚空中的一点，瞳色显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说不定他会变成一个红着眼的杀戮机器，但绝不可能变成一个害羞内向的小男孩。

打电话这种事会给副本剧情带来怎样的转变，谁都说不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程松也不想冒这个险。他抬头，望向大巴车最前方，驾驶座椅的方向。傻逼，怪不得别人要去算计他。

碎裂的镜片在秦非背后迸溅了一地。程松皱起眉来，当时事发时他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他对里世界的降临一无所知，直到过了好几分钟以后, 有玩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咚咚的脚步声这才将萧霄惊醒。那影子是隔空闪现而出的，没有任何推门、穿墙或是走路的动作。

眼前的神像与它在石像或挂画中悲悯祥和姿态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满血污，像是一个毫无理智的屠戮机器。

那个去找司机麻烦的壮汉没有得到回应，此刻已经走到了驾驶位旁。无数色彩缤纷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

鬼火差点被气笑了。

萧霄急速后撤, 压抑的尖叫声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到现在为止，鬼婴唯一一次听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婴院中，帮秦非开了一次休息区和教堂中间的门。

他看见自己在教室上晚自习，看见下课后自己穿过马路；

车上的乘客在这一瞬间分成了两个阵营，一部分人警惕而饶有兴味地抱臂观望，另一部分则面带不忍地扭开了脸。“我特么的，不是你们说我都要信了，他看起来真的好虔诚。”

他顺从而温和的开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麻烦你了。”光幕那头, 灵体观众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骤然爆发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热烈的欢呼。“你可真是……”

当然是有的。然而秦非却盯着她的脸，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谁知又过了一阵子，走廊的那两道门居然自己开了。地面污水横流。

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电影片段，模仿着说出了一个开头，却很快卡了壳。……

……

像是玩家们当时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剑、甚至是一块石头一根树枝，只要是从副本中得到的，都会被系统清理掉。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实实长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条，看上去与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没什么两样。

一圈一圈缠绕着，向外拉扯。

这家伙怕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吧？鬼火心跳如擂鼓，试探着伸手，搭上告解厅的门。“虽然这个主播本来扮演的也不是同性恋……”

动手杀人会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转时，在2号身上已经体现得十分明显了。那就是死亡。相比于背对着女鬼的秦非，萧霄收到的冲击似乎还要更大一些。

布帘背后传来一阵叮叮咣啷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乱之下将东西打翻了。“快看旁边另外几个主播，快要被吓死了吧。”

他心一横，咬了咬牙, 从怀中掏出一枚浅红色的玻璃药瓶, 朝秦非与林业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但这无疑惹恼了秦非的粉丝们。

“早晨，天刚亮。”

“我淦，好多大佬。”

秦非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对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头。

扫帚像疯了一样往这个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徐阳舒欲哭无泪：“我哪儿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