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能让人心下微悸。

手指敲击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打断了屋内四人的谈话。大多数污染源都会出现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险区域，或是副本临近结束的那个节点，玩家们避之唯恐不及。记忆画面在这一刻崩坏瓦解。

秦非身旁，导游睁着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审视地望着他。徐阳舒认命，回忆起早晨的经历来：

——话说回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但兰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多不少，正好八件。啪嗒。

那现在站起来干嘛？

那些人刚开始发疯时，他还以外是副本环境出了什么问题。秦非在义庄内环视一圈，不见对方踪影，只得暂且作罢。因为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空间，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画面而已。

因此等游戏结束，那几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们损毁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这亲昵的姿态几乎令三途与鬼火动容了，先前因为秦非设计他们而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秦非眼睛蓦地一亮。

小秦神父的业务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观众，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完每一条高呼“老婆”的弹幕。孙守义默默叹了一口气，望着聚集在义庄门口的玩家们，神色写满了复杂。

“应该是没有吧……但也不一定？这几天刚放暑假，我才从学校回来不久，不太清楚呢。”但程松没有去徐宅，错过了一部分剧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这一层面。

玩家们不明所以。

薛惊奇在宋天讲述自己的经历时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外面的玩家自动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路，让他来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间。现在倒好，一个鬼小孩，一个鬼大人, 看起来还是一家子——简直就是天要亡他们啊！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虽然距离很远，但秦非大约可以看出，她是吞了个“滚”字回去。台下，刀疤已然被寻着气味飞扑而上的尸鬼们层层叠叠地压在了身下。自从早上在回廊迷宫中，他被秦非戏耍一通、又被设计成了做掉2号的刀以后，0号囚徒在面对秦非时，就总有一种微妙的纵容。

而现在，他最中意的猎物终于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所有人贴着墙走，如果下一个墙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没有人，就跺一下脚。】不就是一块板砖，至于吓成这样吗？？

有玩家向薛惊奇递过来一包纸巾，薛惊奇抽出一张擦了擦汗，又将剩下的分给别人。“这是鬼女的手？鬼女不是应该在第三天以后才出现的吗？这手怎么还会自己跑出来的？？”

秦非回头瞟了一眼，两个血修女依旧速度不减，在遍地金属、碎石与火花迸溅中，气势汹汹地冲他疾冲而来。

孙守义走在最前，眉心紧锁，握拳的双手紧紧绷在身侧。兰姆伸长脖子向这边看。整个大厅中的气氛无比紧张。

他展露着一脸诚恳的神色，让人着实挑不出任何刺来：“这不是一个对立阵营就必须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开、和谐友好地竞争，无论是输是赢都一起活到副本结束，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几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点也不比几十年后的冷清。

电棍没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却挺直的脊背上。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让自己吃她豆腐，还是她想吃自己豆腐？？

“所以在副本里的这几天，你最好时刻保持情绪稳定和心情愉快。”王明明家住在四楼，秦非向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好家伙，外置点头，真是这辈子头一次见。

刀疤和程松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停下就是死！“发生什么了？”说话的是孙守义。

他心一横，咬了咬牙, 从怀中掏出一枚浅红色的玻璃药瓶, 朝秦非与林业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她双手抱臂站在床边，眼神凌厉，眉心紧锁。

萧霄一愣：“去哪儿？”这家伙能不能自己听听他说的是不是人话。

“哦哦哦哦！”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场面再度发生！那人高声喊道。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见一滴滴飞舞的口水迎面而来，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萧霄身后去。

在林业看不见的某处光幕前，无数灵体正轻松愉快地汇聚在一起，它们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他濒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场没有营养的商业电影。这些都是必须要被炼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顺利完成的。

秦非一边上手，一边像一个真正的网络主播一样，对着镜头那边的观众们解释道。他不开口也不是被吓傻了，想来只是因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们，所以才藏着掖着罢了。

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号在听完秦非的话后同样也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她向三人挥了挥手，接着转身向后，示意他们跟上。

他们会去探寻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们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断交流，试探其他人的底线，再在合适的时机捅入背后一刀。就像鬼女曾经对秦非所说的那样：

携卷着血肉气味的劲风迎面劈来，千钧一发之际，林业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几人头顶，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扇叶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将人的脑袋削飞。随着女鬼的离去，那种围绕在秦非身旁的怪异的黑暗也随之逐渐散去，虽然眼前依旧是不透一丝光的厢房，但秦非就是能够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