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规则世界的绝大多数玩家来说, 这无疑已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群体。

那么红房子和红色的门，就是最最表层的线索。11号早上，登山队群里确实正在聊进托罗蒙德山的事。

秦非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们突然收到转变阵营的系统提示，就是因为，我们分析出了真相！”应或有九成把握，觉得自己彻底弄明白了事情始末。

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喉咙，在房间内回响。而同一个玩家，在副本中，也只能将每把钥匙拓一次。

“他看不到这栋楼吗？”结果证明，尸体和新鲜的血液一样，都能使灰蛾疯狂。“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去找找吧。”青年神色淡淡，迈步向黑暗道路深处走去。

“社区居民每天喝的羊汤里，起码有一半碎肉屑都是人肉。”林业一脸恶心地说道。污染源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失落的阴影。乌蒙站在距离孔思明最近的位置，被他吓了一大跳：“你明白什么了你？”

周围吵吵嚷嚷的，比菜市场还闹腾，摊主不耐烦地拍拍手：“玩游戏，还是去管理办，你们快点选。”扎着小啾啾的黑发青年一耳刮子扇在孔思明脸上，声音脆响。

假如老板娘是杀害老板的凶手，他们之间应该不会相处得那么和睦才对。鬼吗？

小孔只有手指粗细，弥羊的第六感当即便叫嚣着不妙，他转身向后退，可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可是有家的人。因此回去的玩家全是E级和F级的新人——还是比较蠢的那种。

头灯和手电在这样的环境中效果十分有限，因为视野受阻严重，大家几乎都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片雪地。不管多高级的玩家对NPC基本都很客气，就算碰上非常难搞的玩家，顶多也就是稍微多干点活。

数不清的鬼怪排成一条拥挤的长龙，像是突然嗅到新鲜血肉气味的、饿了七天的野狗群，丧失神志般一路紧随秦非身后。

一路走来不是嫌弃这，就是指点那，进副本才过半天，他已经把整个小队的人都得罪光了。“这不是守阴村里那个看门的僵尸吗？”

莫非，这楼里还有别的玩家？

弥羊只以为闻人黎明是走了背运，被瓦伦老头盯上了，秦非小姑娘却皱紧了眉头去寻找合那两个NPC意的人。鬼婴的表达能力实在有限，秦非只能从这小东西咿咿呀呀的描述中，勉强得到几点信息：追他的人有三个，都是男的。

A级玩家作为金字塔尖端的存在，拥有的特权数之不尽。然后他就发现, 自己说不了话了。两边湖水中的灰蛾各自相距离自己最近的孔洞处游去。

咔擦一声。他凑到王明明的妈妈身前：“阿姨，给我讲讲明明平时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呗。”

秦非记得狼人社区的楼并没有地下室，可严格来说，这栋14号楼本就不该存在于社区。规则三：在游戏区走廊上停留超过1.5小时，将会触发警告，停留超过二小时，将被取消游戏资格。是个年轻的男玩家，在昏暗路灯的映照下，脸色显得格外灰败，眼珠子黑黢黢的，嘴唇却不见半点血色，看上去比旁边的鬼还吓人。

弥羊晕乎乎地被秦非拉着上了一辆摆渡车，摆渡车一路向前，将一众司机NPC怨念的眼神甩在身后。

秦非悄然无声地跟在他们后面十米左右，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悠闲的牧羊人正在驱赶着自己的羊群回到农场。直播间内的观众们看了一场大戏，各个精神振奋。

时间仅仅过去了几秒，身旁，玩家们愣怔地注视着他。说不定，人家已经又赚到新的彩球了。孔思明像个木偶人似的仰面躺在帐篷中。

但凡看过雪山直播的观众，谁不知道，要想打穿这个副本，不死上五六七八个人是不可能的。不, 不对。一连串的系统播报，副本类所有玩家全部砸懵了。

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围，一边听着里面的玩家吵架，一边分神盯着那个多在草丛里的家伙看。他不说玩家们也会自己滚得很快的。

孤家寡人是很难在这个副本里生存下来的。死了整整一个班的小孩，幼儿园里值得瓜分的任务分应该不少，那批人绝对不虚此行。

中心城的道具商城里没有指南针，他们所用的指南针全是从Y大登山社员的随身背包中搜出来的。聚拢在帐篷前的玩家们刚才都被突然出现的怪物惊住了，乌蒙是反应最快，也是出手最快的，可被怪物撵在着屁股后面追着跑的刁明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五人倒都没有怀疑过吕心是被这新来的四个玩家杀死的。

所有听见薛惊奇说话的玩家都怔了怔。“……你好。”和代表着死亡、崩溃，光是看字面便会让人联想到无尽的绝望与黑暗的污染源，似乎完全不是一路人。

——这NPC口口声声喊他“蝴蝶小贼”，显然是知道他，并且对他产生了某种误解。“救救我，求你！！”

鬼抓也抓不完，就连连环杀人犯都不止一户。秦非将一塑料筐碗碟丢进水槽里，一口气往里挤了半瓶洗洁精，搅出巨量泡沫，让人远远看起来好像他很认真在刷碗似的。“一开始的狼和黄狗死在了游戏中，因为他们根本不在这盘棋的内容范围内。”

两人继续向前跑着，而系统就像是铁了心想将这两个人埋葬在这栋楼里，他们的生存空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小。

“没跑就好。”船工自言自语，说着转身向外走去。林业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许许多多人影。岑叁鸦端端正正地坐在雪地里，闭着双眼, 表情清冷舒淡。

在不知多远之外，一团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存在正静默地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