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但整洁明亮的小房间内，秦非在经过萧霄三顾茅庐后，终于答应传达给他吵赢架的技巧。崔冉离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飘进宋天鼻端。装作听不见也不行了。

秦非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在鬼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迟钝表情中，那扇间隔着生与死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直到有一个眼尖的人认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级共享血瓶！”

探索副本的雄心壮志还没有开始就被彻底浇灭，当务之急只剩下一个——秦非却摇了摇头：“对，但也不全对。”萧霄一回头，见是秦非，瞬间眉飞色舞：“大佬，你来了！”

但紧接着，她的脸上便浮现起一个怪异的表情。他鼓起勇气，偷偷瞄了囚室内的0号一眼。

问号代表着什么？

床上铺着整齐的绒被，秦非掀开被子，却在靠近床铺时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秦非和萧霄对视一眼。

孙守义盯着那人，皱眉道：“大巴广播提到过，要尊重当地民风民俗。”粘稠的血浆以一种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铺在在台阶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明明在上个副本里还是很正常的一个人，现在呢？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坚持了下来，他没有被血腥和死亡吓退。

因此亚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认出了他，并双眼发亮地走了过来。神父一愣。

听萧霄说了半晌他的疑虑，秦非微笑着开口：“谁告诉你那条规则不算什么的？”

萧霄摇摇头：“没有啊。”

等到终于缓过气，秦非定睛查看车内环境，却忍不住皱起眉来。刑床上，秦非整个大脑里所有还活着的脑细胞全都在飞速运转。

现在簇拥在R级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从前两场直播一路追过来的秦非的粉丝，听到它这样说，顿时急眼了。探路石。要是这群人以后知道了他们现在面对的完全不是什么指引npc, 仅仅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玩家的话……

荧幕前无数观众，随着秦非说出口的这句话齐齐一愣。

19号是在晚饭过后找到3号房间来的。

在秦非看来，这个华奇伟无疑是给自己选了一条最烂的路。

刀疤面目狰狞地步步逼近，萧霄坐在秦非身侧，紧张得坐立不安，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秦非明白过来：“一旦出手杀了人，就只有攒满24个积分成为圣子这一条路可以走了。”道长站起身，迷迷瞪瞪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总之，污染源，就是这个世界开始异化的最初起点。她当然可以不答应，但12号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与秦非狭路相逢，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称呼他为“比怪物更加变态的玩家”。

“如果这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号还有意识，能自己爬过去，地面上也肯定会有血手印。”观众们激烈地讨论着。看着宋天迷茫的神情，薛惊奇并没有出现丝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诱。

系统不会干涉这种行为吗？长时间滞留低级世界，听上去很容易破坏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平衡。

“没劲，真没劲！”大厅中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讨论。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无可退。

秦非在现实世界中的肺一直不怎么好，无论是花粉，灰尘还是冷空气，都能够让他咳得惊天动地。

在被拉入规则世界前的几十年的人生中，孙守义都一直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会主义。圣婴院前的一小块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更何况——

“纸条上被污渍遮掩的, 是‘圣婴’的‘婴’。”这是秦非进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这样直观且严重的伤。

线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几人不舍得走，依旧磨磨蹭蹭地挤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个角落里钻，试图寻摸出些许不同寻常的细节来。

那种从直播一开始就漫溢在众人鼻端的腐臭味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几欲作呕。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是一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