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永终于耐不住,黝黑的脸上青筋毕露,愤怒地咬着牙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他妈的又是什么鬼东西?门后是一间狭小的厢房,里面的样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刚刚见过,正是村长的办公室。在修女因怒极而接近脱力的这几秒钟时间里,秦非成功地见缝插针: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觉得这个男生怎么这么烦,明明看起来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大人了,却比那些小屁孩还要难缠。
秦非但笑不语。
萧霄脸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有人不明就里地发问:“为什么?”他从随身空间里找出小刀,单手撑地,在没有接触到墙面的情况下,用刀子细细地剐蹭着墙脚的什么。秦非略带遗憾地转身,将视线投向车外。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由数十张小方桌拼凑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摆满各色食材,花团锦簇,餐盘整洁鲜亮,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以往的每一次,每当他开口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姿态总是摆得高高在上。“尊敬的神父。”
门外,是一个与门内截然不同的人间炼狱。
可还没等那泪水掉出来,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发展到后来,走在路上看见对方的人,都恨不得转头呸一口。终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脸,大步流星地朝院门方向走去。
因为他抗拒的模样太过明显了,甚至丝毫不加掩饰。
这让秦非的大脑产生了一种撕裂般的混沌感。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反应过来。这些线索就是由曾经通关那场副本的玩家们提供的。
他十分不客气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请村长送我回义庄而已。”秦非短暂地打开了一下弹幕界面,短暂地被奔涌而过的“老婆”、“老婆好帅”、“老婆好聪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将弹幕关上。
庆幸他比别人少了个威胁,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这么傻逼的一个角色。
那些人发疯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看守们抓人时自然也就略过了他,只在最后将他和其他人一样关进了囚室里。秦非在一条条廊道间飞驰,视野两侧的景物飞速变化着,阵阵森冷的风拂过脸侧,像是来自厉鬼的爱抚。
但说来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却并不觉得多么憋屈或生气——或许是因为他上次灭掉污染源、强制关掉副本的行为太过令人震撼?萧霄唏嘘道:“那天多亏了有亚莉安帮我们的忙。”……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忏悔,我要为这教堂中,某个渎职的神职人员忏悔。”他们的脚下,那具尸体变得愈加粉碎了,旁边堆着几个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这显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悦。
秦非的睫毛轻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在此时,旁边那扇小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雪白的麻质衬衣不见一丝污迹,与身周脏污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医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烟斗点燃。
所以这个环节不可能逃得掉。秦非坐在满桌垃圾前,强忍着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将石头眼珠子在指缝间转来转去。
林业好奇地打量起周围:“那个小鬼呢?”可怜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将自己坑了一把。“传教士先生?”
这特么的,居然还是一根电棍。
“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 亚莉安小姐。”他说。但现在,一切都被那两个蠢货给毁了。他是真的半点也不害怕。
问题不大,只要修女不为难他,她愿意叫他爷爷都行。萧霄在脑海中细细搜刮着自己进副本以后做的恶,思来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没想到。
刚迈动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住,又转过身来。围观的灵体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为什么不要?”鬼火大惊失色。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就连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静默,一言不发地跟着其他人动作。亚莉安十分恶毒地想。紧接着,一只干枯苍老如树皮的手缓缓从里面伸了出来。
“原来如此,任何人被传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秦非安静地倚在墙角,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在工作与新认识的、充满好感的朋友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工作。